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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真的不能理解,我有什麼好,值得她這樣。她應當明白,我們倆在一起純粹就是一種浪費,資源浪費。我的所謂才華聰明對她來說,沒有意義;反過來,她的漂亮對我來說,也沒意義,不僅沒有意義,還是負擔,很沉重的負擔。這就好比一個快要餓死的窮人,你送他一首世界名曲還不如給他一碗麵條,他要名曲幹什麼?他根本就不具備消費這種奢侈的能力!”
我聽著,心直沉下去,但我不甘心就這樣放棄,於是故意用一種譏誚的口吻道:“說來說去,還是為了錢嘛,沒有感情,更談不上愛。”
胖子這次表現得極為耐心和有涵養。“韓琳,你是聰明人,認識問題不該這麼概念。常言道權力是一劑春藥,同樣道理,金錢也是。愛不愛一個人,起關鍵作用的從來就不是她的弱點,而是她的長處,對她長處的欣賞程度。欣賞與容忍,成絕對的正比。告訴你,韓琳,現在,此刻,只要想起她,我就有一種衝動,想見到她;見到她,又渴望著進一步的接觸。你沒結過婚戀愛總談過吧,應該能夠判斷出,這是不是愛。”
於是我知道,一切已經無可挽回。眼下我唯一能做的是警告胖子不要操之過急,萬一出了事對誰都不好。胖子這才答應晚上回家,好好待她,一切等我從甘肅回來再說。
後來,胖子果然如願出國,果然唱出了名氣,有了名就有了錢,有了錢就有了房子有了車,就成為了一名美國公民。這其間,他的二任妻子一直同他一起,兩人還共同生了一個孩子,孩子的性別也正是胖子一心一意所希望的,女兒。此前他一直暗中擔心女兒長得會像媽媽,後來聽說女兒一般像爸爸,才放心大膽地讓女人懷了孕——男孩兒長成什麼樣就無所謂了——結果,女兒生出來後,除了黑且粗的面板像了爸爸,其餘部分彷彿跟媽媽一個模子裡脫出來的,小鼻子小眼小窄臉兒;性格都像,安靜,溫柔,不愛說話,動不動就哭。每每看到這小小女兒,胖子的心頭便會罩上一層淡淡的愁雲:一個女孩兒長成這樣,還有何前途可言?她媽媽能有今天得益於當年跑到臺灣去的外公的遺產,還得再加上他這樣講信義的男人,其機率比天上掉餡餅高不了多少。再後來,胖子便開始在夜裡做夢,夢到了女大十八變,她女兒變成了一個真正的公主:烏髮如雲肌膚似雪,穿一襲大紅拖地長裙,面對他熱情地微笑……
大校的女兒 第二部分(1)
我拖著箱子,拖著沉痛的左腳,往進站口走。北京站到處是人,坐著的,站著的,躺著的,走著的。火車天天有,還有飛機、汽車,還有船,仍是運也運不完。這些人都是從哪兒來,到哪兒去,幹什麼去?未必也像我一樣,是迫不得已。
候車大廳滿目是人,烏烏泱泱,我來到了去蘭州列車的候車區。還有二十多分鐘檢票,我想我必須找個座位坐下,左腳腫脹感覺一碰即裂,這個樣子站二十分鐘我非瘋了不可。但沒有座位,所有的座位都有人,沒人也有人的代表。我徑直向放著一提北京果脯的空座走去。空座兩邊坐著兩個男人,一個在看書,另一個抱胸垂首地似是睡了。我看了看他們兩個,問:“這是誰的?”
正在假寐的漢子應聲抬起眼皮:“這兒有人!”
“請拿一下。”
“人馬上來!”
“來了再說!”
我口氣強硬甚至帶著點挑釁,此刻我被痛苦武裝,無所畏懼。一直看書頭也不抬的男子這時抬起了頭來,頗有點好奇。漢子也是沒有料到,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了把東西拿開。我坐下來把左腳抬起架在箱子上,長長地噓了口氣,於是我的腳傷展現在了左右二位的視野裡。漢子只看了一眼,復低頭睡覺去了;那男子倒還好,臉上露出了點關注。
“傷得不輕啊。”他說。
“啊。”我說。
彼此這就算打上了招呼,當他得知我的最終目的地是敦煌時,搖頭了,說敦煌當然值得一去,但是我這個樣子去,白去。我告訴他我帶著藥呢,衛生科給的解痙鎮痛酊就放在箱子裡。他問我拍沒拍片子。我說用不著,就是讓人踩了一下。他說他的腳,也是左腳有一次給扭了一下,當時也是沒在意,就當一般的扭傷治了,糊膏藥抹藥水熱敷烤電,什麼法兒都用了,總不見好,越疼越厲害,只好去醫院看,一拍片子,第五蹠骨骨折。折的地方沒人管自己長上了,醫生給砸開重新復位打石膏固定前後整整折騰了仨月,到現在,天陰時還疼。叫他這麼一說我的腳越發痛起來了,嘴上卻連連安慰自己:
“我不會。沒看我還能著地呢。”
他毫無體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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