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第1/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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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封邀請信,去甘肅河西走廊參觀訪問,去的地方有蘭州、武威、金昌、張掖、酒泉、敦煌,所有費用由邀請方出,二十天。敦煌是我一直嚮往的地方,但是二十天太長,手裡還有好幾件需趕緊完成的事,已經耽誤了一些時間了,不能再耽誤了,去敦煌只好以後再說。
有人敲門。我詫異地穿鞋下床開門,是他!心立刻一陣創傷般的悸動,才發現我一直沒有忘記他,他一直就在我的心裡。
“回來了?”
“你……怎麼知道的?”
“我不知道。來碰碰運氣。”我又不知該說什麼了,呆呆地站在那裡。“不讓我進去嗎?”
“我剛回來屋裡很亂……”
“——你也很累。好吧,只說一句:那天晚上的演出很重要,我怕打擾你,所以有意避開;演出完後,她來送雨傘。”
我點了點頭;他走了。我重新回到床上躺下,但是剛才的從容、寧靜、閒適蕩然無存。
我的所有心理活動情緒動態似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彷彿拿穩了我不會拒絕他,無法逃避他,他到底要幹什麼?什麼是他的終極目的?就為了那件事嗎?如果就為了那件事,我不願意。這不公平。窗外天色漸漸暗下來了……他在昏暗中走回來,解釋說:“外面太亮了,你不覺著刺眼嗎?”他俯下身子,他吻我了。全身一陣顫慄和渴望的眩暈,什麼是公平,什麼是不公平?斤斤計較患得患失在這裡並不適用。一切聽從愛神的安排,因為一切都在流動;一切聽從命運的安排,因為你我都是它的手中之物。人,太渺小了啊!走一步看一步,車到山前必有路!我開了燈,輕鬆下床,給自己準備晚飯,先用“熱得快”燒上水,然後去洗西紅柿洗黃瓜。
大校的女兒 第一部分(36)
申申在樓下叫我,大約是看到亮著的燈了。才幾天沒見,申申像是變了個人,瘦了憔悴了頭髮都顯得乾澀了——這些都還在其次,主要的是神情中的某種變化,原先的她用我的話說是沒心沒肺,不管什麼事,比如那次遭受“同賣笑女子一樣待遇”,你能感到她是真氣,真惱,但神情語氣裡透著的那麼一點自謔總讓你覺著她其實無大所謂。此刻的她則是完完全全地萎靡了,沒有了那點精神,就好像被人抽去了筋骨,蜷坐在我的床上,彎腰弓背屈膝,腳趾甲上斑駁的蔻丹像是牆皮脫落的牆,透著黯敗。尤為觸目的是兩條腿,一大塊一大塊紅色風團幾乎連成了片,高高凸突於面板上,留著抓撓後的血痕。
“怎麼啦這兒?”我問。
她先是不明白,後順著我的目光看到了自己的腿,方道:“蚊子咬的吧。”打從這兒說起,我得知,申申的胖子外面有人了。
跡象是早就有了:不愛說話,總髮愣,坐在沙發上兩眼看天,對申申極不耐煩,家裡頭大事小事不管不問,對樓道里的電話卻分外關注,鈴一響,立刻進入狀態,身體繃直屏息靜氣一動不動,警覺如素質良好的犬。有幾次他不在家申申替他接過電話,都是女聲,相同的女聲,纖細柔和的那種。申申問胖子是誰,說是一個朋友的妻子,朋友出國演出,託他照料。
事情的明確是在前天。前天晚上是胖子籌措多日的獨唱音樂會,媒體通知了,觀眾安排了,有專家,有朋友,朋友還分了工,領掌的,叫好的,獻花籃的。花籃也落實了。甚至還請到了有關的一位重要領導。前天天氣也好,晴,涼爽。總之,萬事俱備。申申擔任這場音樂會的主持人。下午,胖子睡覺,申申做演出準備。這時,那人打電話來了,別人接的,聽到喊後申申去接了電話,告訴對方胖子晚上演出現正在睡覺,有什麼事她可以轉告,對方說聲以後再打就把電話掛了,申申亦掛了電話,一轉身,胖子赫然立在身後,目光森森,嚇她一跳。她說你不正睡覺嗎怎麼起來了?他問是誰的電話。她說了。他說他起來上廁所。說完轉身去了位於電話旁邊的公用男廁所,他們住的是筒子樓。申申沿著樓道往回走,全部注意力留在了腦後。一直沒有動靜。進屋後,從門縫悄悄向外看:他從廁所裡出來了,向這邊看了看,就向電話走去,走到電話跟前卻沒停,依然走,他要去哪裡?他走出了這個樓道的門,踏上了上一層樓的樓梯——每層樓相同的地方都有一部公用電話——申申想都沒想就跟了出去,踏著貓步,迅速輕捷。她在樓梯口站住,這裡看不到他,可以聽到他。
他撥電話,片刻後,通了。“是我。”他這樣說,又說,“剛才給我打電話了?……對,晚上演出,不能看你去了。感冒好點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