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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把一隻手臂放到我身上,睡去。
我坐在床上,卻再也無法入睡。自回到家中之後, 儘管我的身心一直浸泡在幸福之中,但不知為什麼,經常做到關於夏城的夢,特別是剛才的夢,已經做過多次了……據說,夢是潛意識的反映,當我睡著的時候,夏城的一切又頑固地從潛意識中浮現出來,使我不能安枕……難道,這一切還沒有結束嗎,還在呼喚我嗎……
就在這時,床邊的電話鈴忽然響起,我摸黑抓起話筒。萬沒想到,電話裡傳來的是夏一民的聲音。我又驚又喜,簡單地互相問候幾句後,問他有什麼事這時候來電話,夏一民說:“沒什麼事,睡不著, 就給你打了個電話……對,我已經不在報社了。”
我很驚訝:“什麼,你不當記者了……”
夏一民:“對,我調省委辦公廳了……回來後, 我把自己在夏城的經歷寫了一篇文章送給幾家報紙,因為牽扯到夏城主要領導,都覺得挺敏感,不敢發。我一生氣,就透過關係調到省委了,給領導當秘書,也往權力圈裡混混……昨天我又把稿件送給省報,這回他們格外重視,昨天一個朋友跟我談了,說他們主編看了,很快要組織人員去夏城瞭解情況,如果屬實就發表,還要向有關部門反映。我想,你們是重要的證人,希望調查到你們時,能如實反映。”
我滿口答應。夏一民又問我們在夏城的案子辦得如何,為什麼回來了,是不是周春找到了。我沉默片刻,嘆口氣道:“一言難盡……周春死了,我們只好回來了!”
夏一民:“這麼說, 最後還是不了了之了……你們就這樣算了嗎……李隊長,我看你最好再去夏城一趟,過幾天,我可能也要隨報社的調查組去那裡,我想和你並肩作戰,你說怎麼樣……哎,李隊長,你怎麼不說話?你是不是害怕了?”
我不知如何回答。夏一民停了停又道: “李隊長,我理解你,我的話可能有點過份,你不想去就算了……不過,我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內部訊息透露給你,聽說,我們省委班子要調整,中央很快要新派一個省委書記來。”
這條訊息引起我的注意:“是嗎,派誰來呀?”
夏一民:“這還沒準確訊息,不過小道訊息說啥的都有, 聽說……”
夏一民說了一個名字,我曾多次在一些刊物和報紙上見過,為此感到很高興:“真的,能是他……”
夏一民說:“很可能。這個人你一定也知道,他以反腐敗出名……”聲音低了一下又提起來:“我想,省報對我反映的問題如此重視, 一定也和這有關。所以,我還是希望你能去夏城一趟……你去嗎?”
我很為難:“這……我倒想去,可現在我已經沒有去的理由了?我辦的是周春殺人案,周春已經死了,我還以什麼理由去夏城呢?”
夏一民:“這……不是還有什麼劉大彪嗎?他也死了嗎?”
我答:“他倒說不準。不過,公安機關辦案是屬地原則。 劉大彪的事都出在夏城,我們離它好幾千裡,無權介入啊!”
夏一民失望的聲音:“啊,既然這樣,那就算了,不過, 我相信夏城的問題一定能解決,我們一定能取得最後勝利……好了,咱們常聯絡。再見!”
我慢慢放下電話。
這時,妻子早已醒來,並打亮了檯燈,一直在注意諦聽著。我放下電話後,她欠起身問:“誰來的電話?他要幹什麼?要你還去夏城……”
我安慰著妻子:“不,我不去……你別亂想,睡覺吧, 和你沒關係。”
妻子:“怎麼沒關係?我聽苗佳說了夏城的一些事,那種地方你說什麼也不要再去了!”
我說:“好好,不去不去……睡覺吧,睡覺吧!”
我們重新躺下,閉上了眼睛。
妻子很快睡去,我卻又悄悄睜開眼睛,眼睛望著屋角的衣架,那上邊掛著我的警服和大沿帽。大沿帽上的警徽在黑暗中仍然那麼引人注目。
妻子響起了細微的鼾聲,我卻無論如何再也難以成眠。儘管回絕了夏一民的請求,但他的話卻使我意識到,自己的心底是多麼想再回夏城,把一切搞個水落石出,想親眼看到那些流氓惡棍和腐敗分子垮臺,並親自參與戰鬥……可是,我僅是一個普通的外地刑警;對此無能為力……
旁邊的妻子翻了個身,打斷了我的思緒。她把手臂放到我的脖子上,我掉頭看了看妻子,內心實難平靜。幾天的家庭幸福生活,似乎消磨了我的意志,我的身上生出一種隋性,生出一種深深的疲勞感,我想永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