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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溫阮到醫院,重症病房外醫護人員眾多。
溫父母在醫護人員中,主治醫師正在闡述病狀,“老爺子目前的狀況,我們能採取的治療只有這兩種方法,你們要早做心理準備。”
“楊叔叔,什麼方法?”溫阮氣喘吁吁剝開人群。
“阮阮,你怎麼回來了?”閔清目光穿過人群落到溫阮,驚聲道。
楊教授回溫阮,“開顱或者鑽孔引流。不過,你爺爺年紀太大,不建議做開顱手術。”
“如果不做手術會怎樣?”溫阮沉聲問。
醫護人員全體沉默。
溫阮在眼圈打轉淚,啪嗒落下,她忍聲問,“楊叔叔,鑽孔引流手術機率有多大?”
楊教授:“百分之五十。”
“做鑽孔引流手術。”溫阮看向溫父一字一句,語氣堅定。
溫父和溫阮對視一會,撇開頭決定,“聽阮阮的,做吧。”
醫生還有一些後續的手術事宜要跟溫父母交代。
溫阮貼在重症監護室外的窗戶上,看向病床上靜躺的爺爺。
那個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的枯瘦的老人,曾經也是個威風凜凜戰士。
高大偉岸的身型,像一顆庇護他們所有人的參天大樹。
小時候她不能做激烈的運動,偏偏溫阮又是個好動的。
摔了又怕疼,就會掉眼淚。
被同年小朋友說是愛哭包。
爺爺摸了摸他的八字鬍鬚,笑眯眯的說。
——我的阮阮是天上明月,誰敢欺負阮阮,爺爺突突突把他腦袋打成篩子。
——寶貝上來了,騎馬馬囉。
溫阮陷入濃濃地回憶中,眼淚滿眶。
閔清安排好醫生交代的事,點了點溫阮的額頭,“你個臭小孩,怎麼一聲不吭的跑回來了。”
“你舅舅真是的,平常挺穩重的一人,怎麼辦起事來這麼不穩重,我必須要好好說說他!”
“也好過你們什麼事都瞞著我。”溫阮氣息很重,臉色也不是很好。
閔清瞧溫阮情況不對勁,“阮阮,你臉色怎麼這麼差,是不是身體又不舒服了?”
閔清要叫醫生,被溫阮拉住,“媽,我沒事,不用緊張,別叫醫生。剛剛跑太急,休息一會就沒事了。”
“藥呢,氧氣呢?”閔清嚇得臉色慘白,慌張問。
“在包裡。”溫阮呼吸微重。
閔清趕緊扒拉溫阮的包,取出便攜氧氣和藥。
“快吸。”又掰了一顆藥塞進溫阮嘴中,“你爺爺這樣的情況,你個臭小孩可千萬不能有事。我說不讓你知道,你舅舅還跟你講,氣死我了!”
手術室外的人越來越多,溫老爺子曾經的戰友、部下、學生紛紛趕來。
閔清對千叮嚀萬囑咐溫阮後,才去招待客人。
這一刻,溫阮才真正覺得她是個麻煩精。
爺爺在手術。
她在外吸氧。
距離不能太近,不能太靠近人群,只能遠遠的坐在椅子上。
溫阮坐直身子,微閉眼眸,慢慢地吸氧氣。
隱約中,一個高大身影擋住她身前的視線。
溫阮緩緩睜開眼,抬眼,賀宴辭在她跟前。
冀城之後,兩人近一個月沒見面。
一眼之後,溫阮眼皮垂下繼續吸氧。
緊接,一件衣服落在她的肩頭,一陣暖意包裹全身。
是賀宴辭的風衣,還有他身上獨有的淡淡沉香味。
溫阮抬眼,繼續吸氧。
賀宴辭嗓音淡漠,“這裡空氣不好,你這樣吸再長時間,也不會多有效果。”
溫阮沒理,依然繼續吸,小臉泛著一絲不正常的紅。
賀宴辭皺眉,“起來。帶你出去透透氣。”
溫阮沒動。
賀宴辭眉頭蹙了蹙,彎身握住她纖細的手腕,將她往出口的方向帶去。
不知道他從哪裡搞來一把住院部頂樓的鑰匙。
頂樓空氣流通,不壓抑了,溫阮心悶的感覺逐漸有了好轉,煩躁也消散不少。
幾分鐘後,賀宴辭問,“好些沒?”
“嗯。”溫阮點頭,攏了攏身上賀宴辭披她身上的風衣外套。
賀宴辭長腿往前邁了一步,雙手抄兜注意力在遠處。
溫阮目光在他挺拔的身型上停了會,繼續抱著吸氧瓶吸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