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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一筆勾銷了,搭檔。”我說。
“那是真話?”
“誰還會關心去年的成績單?”
他哽咽了一下,眼底湧出了淚水。
“他媽的,夥計。”他說。
“我得走了,阿拉菲爾還在候診室裡。”
“我得告訴你一些事情。”他說。
“什麼?”
“我得小聲告訴你,到這邊來。”
“什麼事,克萊特斯?”
“不,靠近一點。”
我朝他傾過身去,接著他那隻好手拿上來,像一把老虎鉗一樣夾緊了我脖子,將我的臉拉到他臉上,狠狠親了一下我的嘴巴。我可以聞到他呼吸中的煙味和塗在頭皮上的藥膏味。
第七節
我們開車到了城市西邊,克萊特斯被暴徒毆打的酒吧,在停車場找到了他的豐田吉普車。迪西·李將它開回家,把它停在後院裡。幾分鐘後,苔絲·里根打來電話。
“你能過來嗎?”她說。
“什麼時候?”
“今天晚上,吃紅魚。阿拉菲爾說過什麼嗎?”
“這有點讓人糊塗。”
“我早些時候打過電話給你,但是沒人在家。這真沒什麼特別的。如果你不方便,我們可以找其他晚上。”
“今晚很好。”我說。
確實很美好。夜晚很涼爽,飄著花香和草地的清新氣味。她在後院的烤架上烤了香黑煎魚,並在她的小餐廳裡招待了我們。小餐廳裡閃耀著陽光。她穿了牛仔褲和低跟鞋,一件帶粉紅色玫瑰花的短袖上衣,金色耳環。
但是她的房間洩漏了她的秘密:木地板和桃花心木門框上閃著光,廚房一塵不染,懸掛的照片和大理石壁爐架上的照片全是親戚的,桌布是新的。一份天主教日曆,上面帶著紀念性的廣告,用一塊小磁鐵粘在冰箱門上。
她在餐廳牆上的十字架後,交叉放了兩個棕櫚葉架子。
晚餐後,阿拉菲爾看電視時,我們一起洗了餐具。
當她的腿碰撞到我時,她表情笨拙地微笑著,似乎我們在一輛汽車上彼此推撞到了一起。然後,她的眼睛帶著期望和恐懼,看著我的臉。我猜想她是那類容易受傷的女人,對這類人來說,別人一次不經意的感情表達,就會被理解為巨大的個人許諾。現在,月亮升起來了,窗戶開著,我可以聞到靠著磚牆生長的薄荷香味,還有草坪上濃郁的清涼氣息。這是溫柔的時刻,讓你很容易就相信,你確實可以重新獲得年輕時的單純天真。
我捏著她的手,對她說晚安,我看到她再次微笑,和我一起返回客廳,而眼中閃過了一線失望。她是那種你可以在早晨的陽光中打交道的人,除非你情願信賴心中的小夜曲。
那一晚,她來到我的夢中,夢的細節如此清晰,似乎突然將所有破碎的紫色和褐色玻璃,聚焦到一個萬花筒中,組成一幅完美的影象。達樂涅的頭髮編成辮子,垂在肩膀上,她穿著被埋葬時的駝絲棉衣服,紫色的玻璃鳥停在胸前。我看見她在懸崖上看著我,然後穿著軟拖鞋,蹲在一個泉眼旁,那裡的泉水從岩石滲到茶色的溪流中。她將手放進蔓延的苔蘚裡、放進淤泥和潮溼的泥土裡,接著用手塗汙了她的臉。她又看了我一眼,靜靜的,嘴巴又涼又紅,面頰上帶著泥土的斑痕。接著她消失了,我看到一隻巨大的鹿,穿過了草叢和棉白楊。
我直直地在床上坐起來,呼吸變得劇烈,手在抖動。
我看了看錶,現在是早上兩點鐘。我搖醒睡在長椅上的迪西·李。
“我得去大分水嶺東面,在我回來之前,你得照顧阿拉菲爾。”我說。
“什麼?”
“你聽到我說的話了,你能做這件事嗎?為她準備早餐、送她去學校、下午去接她,可以嗎?”
“發生什麼事了?”他的臉上一片茫然,滿是睡意。
“我只能靠你了,迪西。我會在明晚之前趕回來的。但是你得照顧好她。如果不得已,打電話給公司說你病了。”
“好的。”他暴躁地說,“但是你打算去做什麼?”
“我打算去逮捕瑪珀斯,我要去做這件事。”
他穿著內衣褲,在睡椅邊上坐起來,手臂懶散地垂在大腿之間。他大睜著眼睛,揉搓著臉。
“我不願意告訴你,夥計,但你確實像個酒鬼。”他說。
十五分鐘後,我停在城邊一個通宵營業的餐車飯店,買了一瓶黑咖啡,沿著黑腳河旁的公路呼嘯著上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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