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3/4 頁)
為什麼早不說?”
“你不容許我有時間說嘛!等等,我先列印下來,你讀起來方便。”
她端坐在沙發上等著,他感到她在審視四周。想到腦子裡這麼亂,把他的恐慌和孤獨暴露無遺,他很懊惱。她肯定看到了霍皮青年留下的木偶,他偷眼瞧了她一下,她就背過臉拿起一支鉛筆在白紙簿上畫一些不相關連的線條,和昨天在飯店一樣。
他實在不願她到這個阿娜哀爾一夜也未睡過的家裡來。友玲顯得那麼纖弱,那麼楚楚動人,他時常自問其秘密何在。她為什麼自稱為霍皮人?她的母親是誰?這些問題,他自知永遠沒有勇氣問她。
他把列印稿取出來交給她,她把白紙簿放到桌子上,在沙發裡坐得舒舒坦但,好似早已習慣此地。
讀完之後,她把亞當姆斯打量良久,接著莞爾一笑。顯然紙上長篇大論中的含義,她已全部瞭然。她站起身來幾乎是興高采烈他說:
“要趕緊去見查奎納!他所等待的答案就是這個、也許還有某些支節令他失望。”
他毫不猶豫地隨她而去,兩天之內他們將二進梅薩高原。和她同坐3個小時的車,即使不為這個特殊原因也值得。一當他們轉向朝北的直路,亞當姆斯就發現那輛紅跑車又尾隨而至,他上次回家時這輛車就與他迎面而過。
他給友玲指了指那車,友玲看了一眼,也不減速,只是說了一句:“這些人有事可幹了……”
兩小時後他們到了山下路分三岔的地方,這時已是傍晚,但人聲喧嚷,比昨日還要熱鬧。
友玲微笑著舉手向人群打招呼,並解釋道:“很多住在城裡的霍皮人回村過節,今天是最重要的一天,即蛇羚節最後一日。”
亞當姆斯從那個霍皮青年口中早已知道,但仍不提此人曾來訪,只是問:“上面還有你家裡的人嗎?”
她的臉色一沉,每次問及她個人的事,她的反應都是如此。她答:“沒有了。我父親已經過世,母親呢,還在北方活著,至少我這麼認為。”
“為什麼這樣認為?”
“我5歲時她走了,從此音無音信。”
“沒有兄弟姐妹?”
友玲固執地望著遠處:“曾經有過一個弟弟……”
他換個問題:“你到這裡的時候有多大?”
“母親走後,父親決定回沃爾皮來住,那時我對此地一無所知。”
“你講他的語言麼?”
“父親只同我講霍皮語,但那時還沒有向我解釋霍皮傳統。我來到的時候,印象最深的就是卡淇娜,就是你家裡的那種木偶。”
她的目光有了追究的意思,但他頂住了。她又道:“我們來了以後要按傳統習慣生活,這井非易事,規矩有好幾百條,衣著也不一樣。我喜歡這些木偶,但真正的卡淇娜卻令我害怕。”
“真正的卡淇娜?”
“這木偶只是用於教孩子識別各種各樣的神靈,而真正的卡淇娜卻是雲彩的堂姐妹,來自前3個和後3個宇宙,來前走過很長的一段路,穿過了幽遠的、光線不能達到地球的星雲。現在她們在雲霧繚繞中的聖弗朗西斯科和死者生活在一起,每年11月和7月巡視各村。有的和藹可親,有的是猙獰的惡魔,但兩者我都怕。”
“你不是真相信吧?”
“長大了我才知道那是大人裝的,但小的時候不懂。冬天的夜晚,我們下到村內廣場下面的蛇窖裡,從洞頂沿扶梯下去,孩子們擠在裡面要捱一夜,又冷又黑,又怕又困。頂上有人走來走去,我們驚恐萬狀,但誰也不敢哭出聲,後來卡淇娜也下來了,身上塗得五顏六色,臉上戴著可怕的面具,一面吼叫一面揮舞著鞭子,有的還真的打我們,說這樣教我們學規矩。這個時候,年齡最小的孩子都忍不住,就哭出聲來了。”
亞當姆斯氣憤地說:“怎能對孩子這樣!”
她斜眼看了他一下,但一直注意著來往的人群,那些人經過汽車時,都投過輕蔑的一瞥。
“然而童年畢竟留在我美好的記憶中。我學會了分辨鷹和鷂,狐與獾,聽其腳步就知道是哪種神靈,聞其味就知是什麼東西。看一眼風捲起的樹葉,就說得出它離開樹枝飄飛了多遠。”
他們拐上去沃爾皮的路,紅色汽車超了過去,他從車中的兩個身影看出是白人。不管怎樣,這兩個人去梅薩高原,自有其道理。友玲又說:
“我還學會了認識我們人體的門戶。”
“人體的門戶?”
“聽我解釋:人有七竅,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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