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1/4 頁)
“不!不可能!你不可能是他!你在那兒等著我!我馬上到!你等著我!”
她掛了電話。“她想見你?”嶽程滿懷狐疑地看著陸勁。
“是。”陸勁的聲音像木板一塊。
“她認識你?”
“不。”
“她要見你?”
“是。”
“有沒有說什麼事?”
“沒。”
嶽程隱隱覺得眼前這個男人自打完那通電話後,就變得有些古怪,他神情木然,眼神飄忽不定,問他的每句話都只回答一個字。雖然臉上的表情看上去比原先更為冷靜了,但嶽程明白物極必反的道理,他知道如果一個人顯示出超出限度的冷靜,那就說明這個人一點都不冷靜,只是在用冷靜武裝自己而已,所以他得出的結論是,現在陸勁非常激動。
可是為什麼?只不過是個素不相識的女主持想見見他而已。
難道是因為在監獄呆得太久了,連聽見女人的聲音都會不能自持?
“哼!得了吧。見什麼見!你還以為自己真的是什麼人物嗎?”旁邊的羅小兵嘲諷道。
“我沒這麼說。”陸勁頂了一句。
“少他媽的裝蒜!”羅小兵推了他一把。
陸勁沒理會羅小兵的粗暴,他一言不發地朝前走出了兩步。
看出羅小兵還準備過去跟陸勁說上兩句狠話,嶽程連忙叫住了他。
“小兵,你跟總部聯絡一下,看看精神病院的事查得怎麼樣了。”他道。
羅小兵領會了他的意圖,看了一眼陸勁,悻悻地走了。
嶽程明白羅小兵為什麼會對陸勁如此厭惡,其實他跟這個才上班不到兩年的小下屬一樣,也從心底裡痛恨這個雙手沾滿鮮血的罪犯,恨不得立即將其正法,但他明白現在還不是時候,為了挽救更多人的生命,為了讓他開口,這個人現在必須活著,而他們還必須學會跟他和平共處。所以他覺得,不斷挑戰陸勁的耐心和承受力並不明智,尤其是在他有部分自由的時候。這倒不是因為他現在是他們的幫手,而是因為,不管外表有多謙和,陸勁畢竟是個心狠手辣的殺人慣犯,沒人知道什麼時候他會再開殺戒。
嶽程曾經詳細閱讀過陸勁的案卷,他知道除了謀殺了那8個人以外,這個外表斯文,說話彬彬有禮的原美術教師在監獄裡還製造過三起血案,只不過都沒死人而已。
陸勁被關進監獄後不久,就因為跟其他犯人不和小傷不斷,有一次他被發現躺在公用廁所的馬桶邊,遍體鱗傷,後經診斷,他斷了兩根肋骨,左手的兩根手指粉碎性骨折,肛門處有嚴重的撕裂傷,大腿上也有好幾處劃傷。誰都知道那是怎麼回事,這在監獄裡並不新鮮,監獄方面本打算根據他的口供整肅監獄內部紀律,給行兇者一定程度的懲罰,但他卻自始至終一口咬定那些傷是自己摔跤所致,由於他的堅持,最後這件事只能草草了事。
本來所有人都以為一切都已經風平浪靜,在他養傷期間,沒人再騷擾過他,監獄中也沒再發生相似的暴力事件,但事實並非如此。
半年後,一個犯人在吃飯時,被人用一根鐵釘插入了後脊椎,他一輩子都站不起來了;第二個犯人是在穿過走廊的時候,被人割斷了腳筋,第三個在上廁所的時候,被一塊磨得極薄的木片割掉了耳朵。三件血案發生在同一個星期。在完成最後那件割耳案後,陸勁主動向獄方自首,承認自己是行兇者,並稱行兇動機是因為半年前受的那次重傷。他請求警方儘快將其擊斃,以儆效尤,他的請求很快得到批准,但就在他被押赴刑場的前一天,他的命運再次發生扭轉。警方當時有個非常棘手的大案,在調查過程中,發現陸勁手裡握有該兇手的重要線索,所以他的死刑再次被擱置。但當時他一心求死,不僅拒絕跟警方合作,還兩度企圖自盡,之後又以絕食抗爭,最後警方不得不對他進行24小時全方位監控,並請資深心理醫生跟他談心,在無數次苦口婆心的勸說下,一個月後,他才終於鬆口,表示願意跟警方合作。
嶽程明白,儘管陸勁是個囚犯,儘管他外表看上去脾氣甚好,儘管他斷了兩根肋骨,手指也不像以前那麼靈活了,但只要他願意,他仍然可以輕而易舉地結果任何一個人的性命,而且毫不猶豫。嶽程不希望羅小兵成為這個人潛在的攻擊目標。這不是沒可能的。陸勁是個記仇的人,經驗豐富,智商很高,他懂得隱藏自己的感情,擅長等待和攻其不備,同時又對人生不抱希望,像他這樣的人要比那些明刀明槍,滿臉橫肉的殺人犯危險得多。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