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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咒? 你一提咒,我就覺得你把問題弄得麻煩起來?”
“哎.別這樣,聽我說嘛,博雅。”
“聽著呢。”
“例如,有所謂‘美’這回事。”
“美? ”
“也就是漂亮呀、愉快呀什麼的。”
“那又怎麼了? ”
“博雅,你會吹笛子,對吧? ”
“對.”
“聽到別人吹出的笛聲,也會覺得美吧? ”
“會。”
“但是,即便聽了同樣的笛聲,也會有人覺得美,有人不覺得美。”
“那是當然。”
“問題就在這裡,博雅。”
“在哪裡? ”
“就是說,笛聲本身並不是美。它和那邊的石頭、樹木,都是一樣的。美,產生於聽了笛聲的人的內心。”
“唔,對。”
“所以。笛聲僅僅是笛聲而已,它在聽者的內心產生美,或者不產生美。”
“對。”
“美也就是咒啦。”
“對。”
“如果你看見櫻花瓣落下來,覺得美,被感動,那麼它就在你的心中產生了美的咒。”
“對。”
“所以嘛,博雅,佛教教義中所謂的‘空’,正是指這件事。”
“你說什麼? ”
“據佛家所言,存在於世上的一切,其本然均為空。”
“你是說那句‘色即是空’? ”
“說‘有東西在那裡’,必須同時有那個東西,以及看見那個東西的人,才可成立。”
“……”
“光有櫻花開在那裡,是沒有用的。源博雅看見櫻花盛開,才產生了美這東西。但是,光有源博雅在那裡也不行。有櫻花,有源博雅這個人,當博雅看見櫻花後被櫻花所打動,這才產生了美。”
“……”
“也就是說,唔,這個世上的一切東西,都是透過咒這一內心活動而存在的吧。”
“晴明,你平時看櫻花的時候,老是想得這麼複雜嗎? ”
博雅洩氣地說。
“不復雜。”
“晴明,你直白點吧。看見櫻花落下,覺得美的話,你就認為美,不就行了嗎?
要是覺得很奇妙,就認為很奇妙,不就行了嗎? ”
“是嗎.很奇妙嗎……”
晴明喃喃道,似乎在考慮什麼問題,沒有說話。
“喂,晴明,你怎麼啦? ”
博雅催促沉默下來的晴明。
但是,晴明沒有回答。
“喂喂……”
當博雅又一次向他搭話時,晴明說了一句:“是這樣嗎? ”
“什麼‘是這樣嗎’? ”
“櫻花呀。”
“櫻花? ”
“櫻花就是櫻花嘛。剛才不是說過了嗎? ”
這麼一來,博雅不明白了。
“博雅,這是你的功勞。”
“什麼是我的功勞? ”
“多虧你跟我談櫻花的話題。”
“……”
“雖然我自己說過櫻花僅僅是櫻花而已.但我並沒有注意到這點。”
雖然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博雅還是點點頭說:“原來是這樣。”
“其實從昨天起,我就有一件事情想不通。怎麼想都捉摸不透,現在終於明白該怎麼做了。”
“晴明,是什麼事? ”
“稍後跟你說。在此之前,先要求你做一件事。”
“什麼事? ”
“在三條大道東面,住著一位叫智德的法師。我想麻煩你走一趟。”
“可以。問題是,到他那裡幹什麼? ”
“說是法師.其實他是從播磨國來的陰陽師。三年前起就一直住在京城。稍後你去他那裡,幫我問一件事。”
“什麼事? ”
“你就問:鼠牛法師現在住在哪裡? ”
“就這句話? ”
“他可能說不知道。但是,不能就此罷休。我現在就寫一封信.如果對方答不知道,你就把這封信交給智德法師.請他當場讀信。”
“接下來呢? ”
“可能他就會告訴你了。那樣的話,請你馬上回來。在此之前,我就會做好準備工作。”
“準備工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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