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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岐既富,在天津起了一所巨第,名為“沽水草堂”,他喜歡結納名士,相傳朱竹垞應徵“博學鴻詞”以後回嘉興家鄉,經過天津,安岐的程儀,一送便是一萬兩銀子。當然,喜歡結納名士,一定也喜歡收藏字畫古董,明末有名的收藏家項子京平生的積聚,便大半歸入“沽水草堂”。他字儀周,號麓村,又號松泉老人,凡是他的收藏,一定鈐有這些圖章,而凡是鈐有這些圖章的亦必是精品。因為他對此道由外行變成內行,還做了一部書,名為“墨緣匯觀”。
這段故事,在座的人都聽得津津有味,然而各人的感想不同,朱大器的興趣不在安岐善於鑑別,而在他善於經商。心中想到,口中便問了。
“老兄對此人的生平,這樣子熟悉,佩服之至。不過我倒要請教,他經營鹽業,能發幾百萬兩銀子的大財,是憑什麼?”
黃胖不知他是這樣一問,不暇思索,隨口答道:“當然是憑本事。”
“我知道是憑本事,是啥本事呢?”
這一下將黃胖問住了,然而那是一時想不起——安岐的事蹟,他聽人談過許多,只為與本行有關,對安岐在收藏方面的成就,記得相當清楚,此外就要仔細想一想,才能喚起記憶。
於是他一面點點頭,表示必有答覆,一面擎杯尋思,慢慢地想到了一些:“我說不大清楚。據說,那時候的鹽法,還是沿用明朝的規矩,就像田賦的加派一樣,做官的層層剝削,鹽上的苛捐雜稅多得很,鹽民固然苦得很,鹽商亦沒有多大好處。老百姓吃官鹽吃不起,只好吃私鹽;鹽梟是與國爭利,老百姓反而歡迎鹽梟,甚至於處處幫助鹽梟的忙,替他們多方遮蓋,為的好吃便宜的私鹽。”
說到這裡,朱大器大有所悟,便介面說道:“私鹽猖獗,官鹽自然滯銷,有鹽票鹽引的正式鹽商,生意自然做不開了。安岐一定是在這上頭動腦筋。”
“著啊!”黃胖有著如遇知音之喜,大為得勁,拍著自己的膝蓋說:“安岐就是在這上頭動腦筋。他是大鹽商,說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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