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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初聽一喜,想一想有氣,李小毛冷笑答道:“原來你還是有辦法的!只是不相信我,看不起我,所以有辦法不拿出來。現在要拿這筆生意買我個‘步門不出’,我犯了啥個法,你要判我的‘長監’?”
粉面虎知道自己話說錯了,不過李小毛的話也太過分。又悔又恨,無話可答,只說得一句:“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啥意思?”李小毛咄咄逼人地,“有些話,我真也說不出口。只勸你拿點良心出來,我今年三十歲不到,你把我關在家裡,像養條哈巴狗,看見你就搖尾巴;你當我畜生是不是?”
這句話責備得太嚴了,粉面虎覺得委屈。她原來倒並沒有豢養面首的意思,只希望李小毛再伴她幾年,然後好好替他娶一房妻室,幫他成家立業,讓這段孽緣得有個圓滿的結果。不過,這也要李小毛自己先肯檢束,巴結向上,才談得到其他。要他步門不出,實在是要他收收心,不想話不曾說清楚,惹起這樣的誤會。現在再要表明初衷,他一定當自己飾詞掩飾,倒不如不說的好。
一個心裡七上八下,自悔不已;一個心裡思潮起伏,打算決裂,但自己想一想,“吃軟飯”的醜名聲已經落在外面,就此撒手,未免便宜了粉面虎,不但心所不甘,而且前路茫茫,無以為計。倒要好好打算一番。
在彼此都感到難堪的沉默中,粉面虎心一橫,悄悄起身而去,一個人盤算了好一會,再回到李小毛臥室中時,已是人去床空了。
“人呢?”她問丫頭。
“走了不多一息。”
“有沒有說到哪裡去?”
“我問他,他說:不要你管!”丫頭委委屈屈地說,“兇巴巴地,好像要動手打人的樣子。”
“你不要理他!”粉面虎說,“看他回來不回來?”
***李小毛這夜沒有回去,但也不是在朱素蘭家,從大豐出來便到桐月院去訪小張,等到十點多鐘才遇見,要求小張找家客棧,闢室長談。
“這裡也很清靜。”小張說道,“何不就在這裡談談?”
“不!我有心腹話要說。”
這一下小張倒有些受寵若驚了,前兩天還是仇恨不解的冤家,忽而變成可共心腹的密友,小張覺得不可辜負了他的盛意,便不再多言,穿起剛脫下的馬褂說:“走!我們到永裕棧去,我原有房間在那裡。”
到了永裕棧,招呼多備燈燭茶水,又喊了宵夜的酒菜,然後親手關上了門,邀李小毛相向坐定,等他細訴衷曲。
“小張,我的事情不必瞞你,也沒有啥不好意思的。大豐的老闆娘你總見過——”
“沒有。”小張打斷他的話說,“怎麼樣一個人,我一點不清楚。”
“人呢,憑良心說,著實過得去,庚寅年生人,屬虎,今年三十五歲,看上去三十不到,對我也還不錯。”
“這你有啥不好意思的?娶了大豐老闆娘,不就做了大豐老闆了?”小張拍一拍他的肩說,“說老實話,你要弄朱素蘭到家裡,還不如輕車熟路的好。”
“辦不到!”李小毛搖搖頭說,“有人也這樣勸過我,跟她一談,才知道不成功。”
“怎麼呢?”
“她前頭的男人有遺囑,如果她改嫁,不能帶大豐一草一木。”李小毛說,“她有個七歲的兒子,是遺腹子,為了兒子的將來,捨不得拋掉大豐。”
“這倒是個難處。不過——”小張沉吟著搖搖頭。
看樣子是有了一個生意,只彷彿不甚高明。不管它,且聽聽再說。李小毛心裡這樣在想,口中便說:“小張,你想到了啥?”
“好像是圖謀人家的產業,心術不端。”
“說說看也不要緊。”
小張凝神靜思了一會,方始很謹慎地說道:“這一計,要嘛不談,要談就一定要搞成功。不然,‘鞋子沒有著,落個樣’,犯不著。這話怎麼說呢?是要先試探確實,對方真正舍你不得,說出話去她會聽。不然,還是不說的好。”
“小張,小張!”李小毛著急地說,“你不要牽絲扳藤!就你我兩人,話說對說錯都不要緊,爽爽快快說吧!”
“慢點,心急不得。我倒還要問你句話,你對她到底怎麼樣?”
這話很難回答,論粉面虎的人品,除了年紀稍大以外,其餘都算夠格,只是不明不白混在一起,“吃軟飯”的名聲難聽。
果然明媒正娶,有粉面虎這樣的老婆,也該知足了。
“怎麼樣?”小張催促著,“你要說句真心話。倘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