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婪妃置若罔聞,目光依舊望著遠方。
“娘娘,娘娘,奴婢求你了,你下來吧!”這些婢女們哭作一團,長跪不起,婪妃卻無動於衷。寒風刺骨,她卻只著了一件紗質的紅衣,單薄的像要乘風而去。終於,這動靜驚來了皇帝。祁燁站在簷底說:
“在上面作甚?”
“看風景。”
她終於說話了,卻是輕描淡寫的一答。
“藥喝了麼?”
祁燁又問。
她晃著雙腳,目光不偏不倚。
“沒喝。”
祁燁這才一眯眼,呲牙道:“把地上這些奴才全拉出去砍了!”
“皇,皇上!!皇上饒命啊,饒命啊!!”那些可憐的奴婢梨花帶雨的哭,亂作一團,匍匐在他身下苦苦哀求。
“皇上奴婢知錯了,別殺奴婢啊!!”
聲聲尖銳,祁燁已是不耐煩。他拔出一旁侍衛腰間的劍,當即就把幾個奴婢斬殺了。滿頰血跡的他再次抬起臉看向婪妃,他說:“你想怎樣?”
婪妃此時卻不說話,兀自站了起來。
她迎風而立,向著西邊。
她的目光眺望很遠的地方,越過重重宮闕,越過千山萬水,越過懸崖峭壁,最後彷彿停在一片金色的大漠上。
終於她啟唇說到:
“我想去大漠。”
番外:明月心(四)
輪聲轆轆,碾得積雪吱吱作響,明黃的車隊行蔚為壯觀的伸展了一路。這是皇室去邊國迎親的隊伍,物件是邊國國主的小女兒——邊祀溪。
而此年正是天燁九年。
風燈掛在車前,在夜色裡發出朦朧晦澀的光芒。隔著那厚厚的簾幕,明月的眼落寞的投在一處。車裡的另一個俊邪男子見他如此,輕問:“怎不睡覺?”
“還有幾日才到?”
明月不答祁燁的問題,卻反問了回去。
祁燁皺起俊眉,只說:“你這般心切,所謂何事?”
“沒什麼。”
明月一閉眼,轉身躺下,把裘狐毯子拉上蓋住自己。他窩起身子,蜷縮的像一隻受傷的兔子。祁燁輕眯潭眸,意味深長的盯著他的背影。許久他別過視線,掀開那窗簾的一角,望向遠處默在黑暗矮矮一片的山丘。
“還有三日了,三日後他來接駕。”
他低沉的嗓音,驀地響起。那背過身睡去的人,在這一瞬竟張開眼來,他睜了半晌,又緩緩闔上,至始至終都沒有發出半絲聲響。
三日後,大漠天色明媚。
明月探出腦袋,見那金色的沙子在遠處布成一個又一個的矮丘,像絲綢被風捲起一般,弧度優美。天與大漠連成一片,在遠處幻化作一線淡波飄渺的煙。他笑的提起唇角,眼神裡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清澈。
“好美……”
夜裡,終於到了祁胤漠西,溫度也隨著天色黯淡,而驟然下降。風鼓鼓的吹著簾幕,明月躲在車內聽見遠處錚錚的馬蹄聲,正漸行漸近。
他的心倐地一提。
車停了下來,有人滾身下馬。
“臣祁明夏參見皇上。”
鎧甲的摩擦聲從車外傳入,明月正襟危坐,一雙眼瞪的極大。身旁的祁燁瞥了他一眼,旋即伸手掀開簾幕,衝著地上黑胄男子說到:“有勞將軍前來接駕。”
“起身吧。”
祁燁一伸手,那地上的人才緩緩起身。
而隨著他起身,那風燈下俊削的臉也一點一點的展開。
他有一頭烏黑的長髮,綰了半截,俊美而英氣。他有古銅色的肌膚,極黑的瞳仁和強壯的體魄。他站起來,大氣而凜然,宛如一頭迎風而立的雄獅。
而他起身的瞬間,意外的與明月四目相接。明月披了件黑色的頭篷,迎上他的目光時,有些光芒在眸底燃起。而明夏卻只瞧了他一眼,便若無其事的撇開了視線。那目光像看一個陌生的路人一般,波瀾不驚。
明月的瞳仁一黯,霎時沒有了光輝。
“讓臣給皇上引路吧。”
祁明夏請示到,祁燁頷首,以表同意。
明夏接旨後便踏上馬去,以長劍拍了拍馬身:“駕!”
車隊再次啟程,明月的身體也隨著顛簸,微微晃動起來。風還是如一的凜冽,簾幕的一角被有一下沒一下的吹起。那黑色的身影便在他的視線內,若隱若現。
跳下馬車時,單喜扶住了祁燁。而不等單喜再扶明月時,明月便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