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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非知緊握的拳頭藏在寬大的衣袖中。沒有人看到,正如別人能看到他平靜無波的面龐。卻窺不進他波濤洶湧的內心。
低低的啜泣聲在狹小陰暗的鐵籠響起,那是徐裡肖在哭泣,隱忍壓抑的聲音傳進蕭非知的耳中:“夠了,你夠了。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還沒活夠。我才五十歲,我還很年輕。我不想死。”
蕭非知舉起長劍,面上一片森然,“裡肖,你要認清楚現實,如果你這時候不死,過不了一會兒,你就會變成他們那樣,那麼醜陋,那麼兇惡,他們是一群披著人皮的怪物,你想那樣嗎?”
“不想,我不想,我不想死,二師兄救我。”
蕭非知怕自己再不下手,就真的下不了手了,“裡肖,只一下,二師兄是不會讓你痛苦的,一下子就沒知覺了,你就可以投胎,然後重新踏入修真界,二師兄還是你的二師兄,不怕,一切,都不會改變。”
徐裡肖慢慢放開緊緊環住膝蓋的雙臂,面上青筋畢露,面色已經開始轉向青黑,伸出不成人形的手,對著蕭非知低聲喊,“救我,二師兄,救我,我不要變成那樣……救我……”
蕭非知心裡狠狠的抽痛,他知道,徐裡肖看似小聲叫喊,實則用盡了他全部的力氣,這是他的師弟,從小最好的玩伴,讓他如何下的去手?
“二師兄,啊!救我……”
徐裡肖面上狠狠一抖,獠牙出現在唇邊,蕭非知一咬牙,將長劍對著徐裡肖的頭刺了過去。
“撲哧”一聲,一個生命從世間消失了,蕭非知不知道徐裡肖能不能到靈魂的轉生界,但是他知道,徐裡肖的靈魂解脫了,不必向他人一樣,靈魂困在一個醜陋的嗜血怪物中。
大長老提著沉重的劍走進來,輕輕的拍著蕭非知的肩膀,希望能撫平他心中的傷痛。
親手殺了徐裡肖都沒有哭的蕭非知,在大長老拍了幾下肩膀後,竟撲進大長老的懷裡,哭得像一個孩子。
撕心裂肺,這是一個男人對兄弟的歉意和最高的送別禮。
大長老拍著蕭非知的肩膀,“人,總要成長,總要失去,只有經歷過這些,才能成長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蕭非知哭聲漸小,大長老白色的道袍被他的眼淚濡溼一片。門外守候的弟子也是眼睛紅紅,看起來心裡也頗不是滋味。
“多謝大長老。”
大長老伸手給蕭非知揉揉哭得紅通通的眼睛,難得溫柔了一次,“還不肯叫我父親?”
“爹。”
乍聞一聲,大長老激動的眼淚掉下來,本來只是隨口一說,壓根兒沒指望蕭非知叫,卻沒想到他真的叫了,等了五十年,他終於等到了!
“兒子,非知,為父的好兒子。”
剛剛哭過一場的蕭非知又抱著大長老哭了一通,兩人似是要把這五十年來存下的眼淚都流出來,都在今天流個痛快。
過了好半晌,四長老掀開簾子走進來,手上拿著一隻黑色的針管。一進來就看到兩個人抱在一起,反射性的說道:“對不起,我走錯了。”
蕭非知和大長老還沒反應過來,四長老又掀開簾子走了出去。
兩人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四長老又走了進來,看著兩人發紅的眼圈,四長老再次確認了自己沒走錯房間,“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大長老上前握住四長老的肩膀,急於和四長老分享這個好訊息,“非知肯叫我爹了!”
四長老淡定的推開大長老的手。淡淡說道:“那又如何?非知早就在私下承認你是他爹了。”
大長老愣在原地。
四長老又淡定的補了一刀,“莫非你現在才知道?”
“爹,四長老,我們不要在這裡討論家長裡短了。方才我看四長老進來的時候手上拿著一個奇怪的東西,可否為我們解釋解釋?”
蕭非知成功的移走了話題,家長裡短兒女情長什麼的什麼時候說都不晚,當下最重要的就是屍兄。
四長老皺皺眉頭,十指細細的摩挲著針管形狀的黑色物體,“這個東西是蘇門主廢了半月時間研製出來的,裡面的液體是從被咬過的弟子身上提取出來的。”
“蘇門主現在何處?這東西有什麼用?該如何使用?對誰使用?”
大長老連珠炮彈似的把問題一股腦兒的投向四長老,叫四長老暈了頭轉了向,“這麼多問題該讓我如何回答?蘇門主精神疲憊,已經去休息了,不過她已經把使用方法告訴我了。事到如今,我們也只能試上一試,死馬當活馬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