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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算我到了地下墓室,我又能幫什麼忙呢?如果什麼都幫不上的話,這樣違背史布克的意願到下面去是否值得呢?史布克說過,我的任務就是到卡斯特去繼續我的學習,我不能這樣無謂地送掉性命。可史布克讓我做的就一定對嗎?媽媽會怎麼想呢,她是否也認同史布克的話?我的頭腦裡不停地想著這些問題,但卻始終得不出一個清晰的答案。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了。我記得史布克以前老是告訴我要相信自己的直覺,而直覺似乎告訴我應該試一試,去幫助我師父。想到這些,我突然想起了媽媽給我的信,現在應該到了開啟它的時候了。我的耳邊似乎又響起了媽媽溫柔的聲音:
“只有當你急需要的時候才開啟它。相信你的直覺。”
而現在是最需要的時候了,於是我很緊張地從我的夾克口袋裡掏出那封信。我盯著信封看了一會兒,然後撕開了它,把信從信封裡掏出來。把信靠近燭光,我開始仔細看信。
我記得史布克在剛收我為徒的時候曾對我說過一句話。當時他說這句話的語氣是如此的確定,以至於我把它深深地記在腦海裡。
他說:“首先,我們不相信預言。我們不相信未來是已經確定且不可改變的。”
我非常想相信史布克說的話,因為如果媽媽的預言是正確的話,那麼我們三個人—史布克,艾麗絲和我—就將有一個死在地下墓室中,無論是誰都是我不想看到的。但是此時此刻手中的這封信,多少讓我相信預言是可能存在的,要不然媽媽怎麼會提前知道史布克將帶著艾麗絲到地下墓室中去,並在那裡對付班恩?此外,我不遲不早,恰在此時此刻才拆開她的信,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直覺?這個足以解釋這些事情嗎?我有些顫抖,作史布克的學徒大半年了,我還從來沒有這樣害怕和迷茫過,也從未面臨如此艱難的抉擇。我感覺自己好像走進了一個無邊無際的噩夢,裡面所有的事情都是已經預定好了的,我什麼都做不了,而且沒有任何選擇。難道我真的能選擇抽身事外,眼睜睜看著史布克和艾麗絲去送死?不,我絕對不能這樣做,我必須下去幫助他們!
當我離開那個院子,走進那條小巷子的時候,天還在下雨,但已經小多了。這並不意味著天氣好起來了,正相反,我感覺更多的雷聲將至,現在的情形就像我爸爸所說的“相對平靜”而已,片刻的寧靜之後,更大的暴風雨就會襲來。而就在這片刻的寂靜中,我聽見從大教堂傳來的鐘聲。這次和上次我在安德魯家裡聽見的喪鐘不同。那次是因為有神父,鐘聲低沉、遲緩,而這次的鐘聲是明快的、充滿希望的,應該是用來召集聖會進行晚禱的。
於是我在小巷子裡等著,緊靠在牆壁上,這樣就可以躲點雨。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費心這樣做,因為我早就渾身溼透了。最後,鐘聲終於停了。我想大概所有的人都到大教堂裡面去了,應該沒有人會發現我了。於是,我慢慢地朝大教堂那邊走去。
我過了拐角處,徑直朝大門口走去。天色開始變暗,天空中陰霾密佈。不一會兒,天空中突然出現一陣閃電,照亮了整個地面,我發現教堂前面的地方空無一人。我還可以看見大教堂外面的大扶壁和它那高高的彩繪玻璃窗戶。裡面有燭光照亮了那些汙跡斑斑的玻璃,在靠門的左邊窗戶上是聖喬治身穿盔甲的畫像,他手拿寶劍和一個紅十字盾牌。在門右邊的窗戶上則是聖彼得的畫像,他正站在一艘漁船的前面。而在門上面中間的窗戶上則是那邪惡的班恩的雕像,它醜惡的頭正盯著我。
我的名字湯姆其實是以聖徒湯姆的名字命名的,就是那個一開始對耶穌復活持懷疑態度的人,但是他並不在那裡。我不知道這個名字是媽媽還是爸爸給我取的,但是我覺得這個名字很恰如其分。我不相信教會所宣揚的教義;等我死後,我肯定會被埋葬在教堂墓地外面,而不是裡面。從我走上驅魔人這條道路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我的骨頭不可能在這塊聖地上安息。但我並不為此感到煩惱。正如史布克經常說的,神父都是一群白痴。
我可以聽見從大教堂裡面傳來頌歌的聲音。我記得上次從凱恩斯神父的懺悔室裡面出來時看到一幫唱詩班的小孩子,沒準兒這會兒就是他們在唱呢。我突然有點忌妒他們和他們的信仰。他們很幸運有一種共同信服的事物。待在大教堂裡面和那些信徒一起,比獨自一個人到那潮溼陰冷的地下墓室去要容易得多。
我穿過用石板鋪成的地面,走近一條和教堂北牆平行的寬闊砂石路。正當我正準備拐過牆角的時候,眼前的一幕讓我的心都提到嗓子口來了。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