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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柳拉著我在一個大樹墩上坐下:“紅葉,你別想太多了。自我回到墨府,門主便極少讓旁人進泛影居,因而打掃收拾那些活也只好由我幹了。門主……想是體恤我一人辛苦,便想著讓你稍微幫襯著我些。可見你也是門主信任之人。”
我搖頭:“可是那日玲兒也進了泛影居。”
眠柳疑惑,我給她講了我洗澡洗睡著的事情。
眠柳眼神閃了閃,笑道:“想必門主當時是急了,未及喚我,便讓她進去看看,此類情況不過是意外。”
我默然點頭。
一陣山風吹來,我忍不住低咳了兩聲。
眠柳輕拍著我的背:“紅葉,剛才可傷著了?”
我低聲道:“沒有。……我是不是觸怒你們門主了?”
眠柳搖搖頭:“不會,你也別想太多。只因這墨府中,一貫無人敢擅闖泛影居。你進來得突然,又恰逢有貴客到訪,那樣,想也是門主的一時意外之舉。”
我把下巴擱在膝蓋上,心情十分低落:“眠柳姐,我有時真的很害怕。我不知道自己是誰,也完全不瞭解身邊之人。我……我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到底會如何走向。”
眠柳轉過身,握住我的手:“紅葉,像咱們這樣的,又有幾人能知道自己命運?不過盡心守好本份,圖個安穩罷了。”
“盡心守好本份”,我喃喃地重複著眠柳的話,突然站起身,握住眠柳的手:“眠柳姐,你說得太好了!”
眠柳看著我,有點不知所以。
我笑了笑:“跟你聊了聊,我心裡舒服多了。這樣晚了,咱們回去吧。”
我睜著眼睛躺在床上。
眠柳的話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我來古代後,心內所起的諸多迷茫、痛苦、失望、傷心,歸結起來竟就一個原因,蓋都因為我時常忘了自己本份。
因為忘了自己本份,所以會去期待一場不切實際的專一愛情。
所以有時竟會覺得,自己在水仙眼裡或會有所不同。
所以常常接受不了現實中的種種情狀,時常為此苦惱、難過。
我決定,從今往後,我要努力做一個恪守本份的人!
我像是回到了明王府,又和眠柳排起值日來。沒有特殊情況,我們倆便一人一日,在泛影居里當值。
府裡的下人們也終於像叫眠柳那樣,叫我“紅葉姑娘。”
很好,既然擺脫不了當丫環的命運,那我就好好地去當這個丫環。
水仙與暮雲忱畢竟不同。以往在王府當值時,我得從暮雲忱起床服侍他著衣,一直忙到他晚上睡下,夜間還得睡在外屋,以防他有所使喚。
而水仙在穿衣綰髮之類的事情上從不假手於人,晚上也不需我們值夜。我只需在他起床後,收拾床鋪,打掃房間。他在書房時,就守在一旁做些端茶倒水、鋪紙磨墨之類的零活。其它,就是隨時聽他吩咐就行了。
我發現的確像眠柳所說的那樣,水仙十分不喜別人進泛影居。至少在我當值期間,從未在泛影居見過其他下人。
我覺得自己如今是位非常稱職的侍女。
水仙嫌書架有些亂,我立即爬高爬低,把書分門別類整理好。
水仙抱怨被子有些薄,我趕緊去找管家,當天就換了一床厚些的新棉被。
水仙與往常那樣同我開玩笑,拿我逗樂,我就任他取笑不回嘴。
水仙可能一時接受不了面貌煥然一新的我,在我恭敬地將飽蘸墨汁的毛筆遞到他手上時,他疑惑了:“紅葉,最近幾日,你怎的如此聽話?”
我耐心解釋道:“是這樣的,我現在意識到,做人就要盡好自己本份,這樣才能活得安心些。”
水仙來了興趣:“哦?那麼如今,什麼是你的本份?”
我答道:“給墨門主您當好侍女,便是紅葉的本份。”
水仙沉默片刻:“既如此,你當日又何必大費周章地離開王府?安心做暮雲忱的侍女,豈不更好?”
我愣了一下,十分贊同地點頭:“門主說得極是。若我當日便能有這般覺悟,如今就還安安穩穩地在王府待著。”
“咯嗒”一聲,水仙手裡的毛筆斷成兩截,濃黑的墨汁飛濺上他雪白的長袍。
我“呀”地驚呼一聲,趕緊衝回水仙的臥房,取出一件乾淨外袍,又急急返回書房:“門主,快換上這個。”
水仙呆看著我不動。眼見著墨跡漸漸暈染開去,我顧不得其它,把手裡的衣服往桌上一放,走到水仙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