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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又停步回身：“青書客棧，可記下了？”

我急忙點頭。

圍觀的人都愣了，有人嘀咕道：“這唱的到底是哪一齣？到底誰跟誰？”

那面紗男“撲哧”笑了：“諸位，你們想看的又是哪一齣？好嘛，不若你們點譜，我們演來看看？”

話說得這樣直白，圍觀的人臉上都有些訕訕，各自散去。

那面紗男伸手攬過綺雪，笑道：“雪兒何時也愛上這些打打殺殺的行事？”

綺雪臉一揚：“公子好不無情，眼見著雪兒任人欺負！”

男子低笑：“生氣了？罷，今日且隨我去，我若將你扔在這兒，便不止被人叫做‘花心男’了，怕不要再加上‘薄情男’的名號？”

我心裡一震，他果然將我的話聽了去！

靠站在面紗男身上的綺雪捂嘴笑起來，站穩身形，挽著面紗男離去。

那集芳樓媽媽此時方反應過來，站在樓上大叫：“綺雪，你給我回來！”

綺雪回頭一笑：“媽媽，綺雪給你賺的銀子，可夠你再開十家集芳樓？媽媽見好便收吧，我房裡那些珠寶首飾，就當綺雪的贖身銀罷。”說話間腳下未停，轉眼消失在遠處。

我回過神來：“公子，咱們去青書客棧，祈辰王爺在那裡！”

暮雲忱微微皺眉：“紅葉，一定要見他麼？”

“我想見他！”

“好。”

我趴在櫃檯上直喘氣：“掌櫃的，我找陳齊公子！”

掌櫃笑道：“實在不巧，陳齊公子此番不在屋內，已出門多半個時辰了。”

我滿臉失望：“啊？那他什麼時候回來？”

掌櫃的搖搖頭：“這個……我也不知，不如姑娘坐等一會兒？”

我想了想，只能如此了，在大堂裡找個椅子坐了下來。

暮雲忱問道：“為何喚他陳齊？”

我笑道：“上次他出門就讓我們這樣叫他。”

暮雲忱不說話了，陪著我靜等起來。

陳辛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對著暮雲忱耳邊小聲說了句什麼。

暮雲忱沉默片刻，轉頭對我道：“紅葉，你先在這兒等著，我去去便來。你放心，自有人護著你。”

我點頭：“那你快去快回。”

暮雲忱與陳辛匆匆出門而去。

我在大堂裡坐了近一個時辰，還是未見祈辰回來。我站起身，正準備出去透透氣，一個淺青身影疾步闖入，直奔櫃檯：“掌櫃的，有未人來找過我們？”

還是這樣的急性子，我看著他的背影笑了：“宋玉。”

宋玉背影一僵，猛地轉身，幾乎是掠了過來：“紅葉！”

我手上吃痛：“疼疼疼！”

宋玉一愣，被燙著似的放開我的手，視線落在我臉上，皺起眉來，語氣急促：“紅葉，為何不來找我們？我與王……公子，一直等著你。”

我笑笑：“我倒是想去，可是去不了呀。公子他……現在何處？”

宋玉道：“公子找妍兒姑娘去了。這位姑奶奶可真是能折騰，她倒是玩了個高興，王府尋她的隱衛怕不要被累死！哼，這次她別想跑了！”

我想了想：“宋玉，你知道他在哪兒麼？我想現在就去找他，我……我怕這一錯過，下次不知何時才能見面。”

宋玉略一思索：“好，我帶你去。”

我一下高興起來，跑到櫃檯前：“掌櫃的，我叫紅葉，如若有位姓雲的公子來找我，你就讓他回客棧去等我，我有點事，不能在這裡等他了。”

掌櫃的滿臉笑容地答應了。

宋玉在一處大宅院前住下，對開門的小廝說了幾句話，小廝領著我們向內走去。穿過幾進花園、幾處亭臺樓閣，小廝在一間房門外停住：“兩位，陳公子便在此處候著我家公子。”說罷施了一禮，退下了。

我站在門口，心裡“呯呯”直跳。

宋玉推開房門，輕聲道：“紅葉，進去吧，我在園子裡等著你。”

我點點頭，腳步僵硬地挪進屋內，怔怔看著前方。

一身湖藍衣衫、長身玉立的背影，微微仰頭，正專注看著牆上的字畫。想是聽見門響，男子緩緩轉過身來，目光落在我臉上，嘴角噙著的笑意還未及收去，便僵在唇邊。

我發現自己竟擠不出一絲笑容。我皺著眉，百思不得其解。我與祈辰之間只有那樣短暫的相處，那麼此刻心裡翻江倒海般的感覺所謂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