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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清當年的真相,喬安說話時帶上了一絲內力,句句如暮鼓晨鐘般震人心肺。
由於,祈南磯低著頭,二人瞧不見他的神色,只聽得他的呼吸聲越來越紊亂急促,顯見心中正在做著激烈的心理鬥爭。二人也不再打斷他,只是瞧著他,一語不發,屋中只剩下他粗重急促的呼吸聲。許久之後,祈南磯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猛地抬起了頭,身子跟著坐正,直腰挺背,頓時生出幾許氣勢來,跟剛剛那畏縮佝僂的模樣相比,像是整個換了一個人似的。他的目光漸漸銳利,直直定定地瞧著喬安,語氣也變得穩重起來,沉聲道:“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何想要知道大將軍的事情?你究竟有什麼目的?”
喬安見狀,更確定祈南磯的身份,聲音也跟著鄭重起來,誠摯地道:“我並沒有什麼目的,只是想要為當年冤死的大將軍討回一個公道而已。”
祈南磯緊緊地盯著她看,見她身姿一如方才,並無半點心虛不安的表現,心中已信了幾分,卻還是道:“我憑什麼要想念你呢?大將軍含冤十幾年,都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為他說一句話。如今,你一個十幾歲的年輕人,與他非親非故,卻說要為他討回公道,這也太叫人難以想念了吧?”
喬安微一沉吟,頓時有了主意。她優雅地摘下斗笠,露出她那絕美堪比天人的容顏,灑然道:“我為什麼要為大將軍討回公道?你說你曾見過大將軍夫婦,倘若你對他們還有幾分印象,應該能夠知道答案了吧?”
祈南磯冷笑一聲,正要反駁,卻在目光短淺轉到她臉上時怔住了,眼睛驀地睜大,整個人幾乎是從凳子上跳起來的。他怔怔地盯著喬安,嘴中喃喃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你怎麼跟大將軍夫人長得那麼像?你只有十幾歲,又跟夫人那麼像。。。。。難道。。。。。。你究竟是誰?!”說到後來,聲音已經忍不住微微顫抖,腦中更湧起一個荒謬絕倫的念想。
喬安知道他在想些什麼,輕嘆一聲,神色卻依然平靜如止水,淡然道:“我是喬安。只是,早在十二年前,我還有另一個名字,叫做徐懷安。”說著,瞥了一眼旁邊的孟權佑,卻見他並無驚容,似乎早已知道此事,心中倒也不禁暗暗吃驚。
“不可能的!”祈南磯想了不想便脫口而出辯駁道,“當年我是親眼看見大將軍一家蒙難的,他四歲的公子也未倖免。倘若你是徐懷安,那當年死的人又是誰?”
想起替自己而死的喬立民,淡漠如喬安也不禁心中感慨,然而面上絲毫不露,聲音也清冷一如從前,似乎說的只是別人的事情一般:“那是我爹孃收養的一個義子,年齡大小,形容身材都與我相仿,所以才瞞得過去,使我逃得一劫。人什麼都可以變,可相貌總是變不了的,你應該認得出來才對。”
祈南磯呆呆地瞧著喬安,一時間還有些難以接受。漸漸地,他的目光變得清澈堅決起來,神情絕然,道:“也罷,不管你是不是徐公子,憑你在城樓一箭射倒北狄帥旗的壯舉,我便賭了這一鋪了。我洪得域苟活十餘年,為的就是能有朝一日替大將軍翻案洗耳恭聽冤。今天我就信了你這一回了。”
說著,他端正身子,挺拔如松,隱隱可見幾分軍人的氣度,聲音也陡地一變,嘹亮沉穩,一點也不像五十多歲的老人:“不錯,我就是大將軍的親兵洪得域!對於當年之事,我也知之甚詳。什麼大將軍違抗皇命,擅自出兵,全是謊話,是遮人耳目的幌子!大將軍是被慕容德那奸賊給害死的!那奸賊勾結北狄,妄圖顛覆我紫星王朝,被大將軍得了他的密信,知了他的秘密,所以他才要殺人滅口的!”說到後來,臉上青筋爆現,牙齒處格格作響,顯是怒不可遏。
喬安心中微微一震,低聲道:“竟然真的是他?只是,慕容德跟北狄有著深仇大恨,一向誓不兩立的,又怎麼會與北狄勾結呢?”
祈南磯,不,現在應該叫他洪得域了。他眼中射出滔天的怒火,恨恨地道:“什麼深仇大恨,什麼誓不兩立,全是他騙人的幌子!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為了掩人耳目,竟然連自己的結髮妻子跟三歲的幼子也不放過!虎毒還不食子,他慕容德卻連自己的孩子都害!狠心到這種地步,他慕容德還是人麼!”他越說越是氣憤難當,若不是喬安在旁,說不定便要破口大罵了!
喬安心思敏轉,立時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跟著翻起了滔天巨浪,暗自為慕容德的陰險毒辣而心驚。照洪得域所說,所謂的深仇大恨,應是慕容德親手製造出的人倫慘劇。他以嬌妻幼子為鉺,蓄意製造事端,裝作與北狄不共戴天的模樣,叫人不起疑心。而背地裡,他卻又與北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