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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思雅又把團隊裡的其他人請去公司旁的“小東北”共進午餐了。
“我看咱們思雅是隊伍裡成長最快的,首先規矩就學得蠻快。”羅莉莉舉起椰子汁說,“有錢賺就要給大家分享,你看我每次拉了新保單,都請大家吃飯。還不止一次。為思雅,為大家的步步高昇乾杯!”
此時,陳思雅心裡卻泛起嘀咕來:“我來安心這一個多月,你拉成了多少單?也不過是在錢寡婦簽單後才拉老孃吃了頓八塊錢的冷麵,還吃不飽。”想到這裡,她舉起杯說:“謝謝莉莉姐和各位的關心,我一定好好幹,大家也要好好幹,爭取早日升鑽,進名人堂,另外順便恭祝錢勤鳳女士早日康復,錢公子能夠快點成長起來……”
沒待講完,羅莉莉就打斷了話頭:“哎喲,錢寡婦前天就走了!你替她祝什麼康復啊?不過人家臨走前挺掛念我們的,還找人捎話給我,要我今天帶上你參加她的追悼會,不過我已經幫你擋下了,就說你傷心過度,暫時來不了。”
“是嗎?怎麼你沒告訴我?”
“為什麼要告訴你?雖然我知道這是你第一個客戶,算是恩客,可你我若是去了追悼會,萬一穿幫了怎麼辦?我們讓他們籤保單就夠對得起了。你想想,按《保險法》《合同法》規定,保單可以避稅、可以躲債,還能夠救急,你說我們是不是他們的大恩人?只不過,要是他們發現了,可不惹了大麻煩嗎?人啊,要學會考慮!錢寡婦的事情就算了吧。”
陳思雅不禁有些生氣了:“說白了,莉莉姐,你不過就是想著那幾個錢嗎?可人家畢竟走了,還想我們去一去,最多我們把戲再演演,下午也好有個交代吧?”
“哦,這個嘛,你要去自己去,惹出事了,我可管不了,我可在電話裡說過,人在北京,過兩天才能回中都,你可千萬、千萬不要把我的事說出來啊。”
就這樣,陳思雅又換上了那天的繡花T恤和牛仔褲,還把臉上的妝容洗了個乾乾淨淨。老實說,重新換成打工妹的穿著,她還真有些不習慣。然後便是按照羅莉莉說的地址,向市殯儀館的追思廳趕去。
果不其然,還沒走近肅穆園,就見招魂的白幡掛了一路,路旁松柏枝上也零零碎碎綁了許多百花,而追思廳門口西裝革履的禮賓人員頭上纏著白布拿著哭喪棒的樣子也煞是不倫不類,裝出一副悲苦相的陳思雅差點被逗笑了。
至於錢寡婦,就躺在大廳正中的水晶棺裡。儘管經過了化妝師們的層層修飾,可透過沾染水霧的玻璃棺蓋,仍能看出她的右眼還在微睜,露出白得嚇人的眼球。陳思雅不禁抽了一口冷氣。
站在一旁接受來客慰問的親友裡,卻沒有韓乾豐。“也許這孩子還會在這裡繼續玩手機,所以實在不行,就讓他留家裡玩個夠吧。有這樣的兒子,難怪錢寡婦死不瞑目。”陳思雅想道。
和想象不同的是,這天出奇的順利,沒有一個人問她,也沒有人談起羅莉莉,和錢寡婦生命中最後一筆投資的情況。走出殯儀館,陳思雅望著湛藍的天空,不禁長舒了一口氣:錢總,您原諒了我們吧?
只可惜,就在一天之後,禍事便上門了。那是次日上午10點,陳思雅正在電話中向一位據說在股市裡被套了120萬元的老人家講述連投險的“穩定盈利”能力,耳畔就傳來了樓下的吵架聲。細聽才知又是什麼“你們怎麼連傻子的錢都敢騙……”“人家可是死了老公還獨自撐了這樣大個攤子十幾年啊……”錢總啊,能饒了我嗎?求求你了!陳思雅頭大了一圈。
於是她匆匆掛了電話,也跑去樓梯拐角向門口張望起來。
一樓大廳裡早已站滿了圍觀的人群,樓梯拐角處,好幾個同事一邊議論,一邊輪流張望。由退伍軍人組成的公司保安平時雖然威武有力,好幾次都把前來公司鬧事的人像夾小雞一樣推去門口傳達室裡“好好談談”,可這次他們卻只能眼巴巴地望著前來“討說法”的洶湧人群乾瞪眼。
這些人裡,最熟悉的還是一身喪服的韓乾豐,這次他沒在玩手機,而是跪在大廳的水磨石地面上,木然地望著前方,旁邊是一位滿臉橫肉的中年胖男人指著樸志堅的鼻子破口大罵,儘管隔得太遠,但是仍能想象口水的洗禮是多麼可怕。
“……我姐的保單一簽,250萬就凍結了,現在我們週轉都成問題了,大家評個理,有沒有趁人生病,頭腦不清醒時還忽悠人投保的理?”
“據我所知,這事是您姐姐為了她公子,也就是您外甥籤的保單,和貴公司週轉應該關係不大吧?還有,按照合同規定,假如現在退保,恐怕只能拿回30%本金了。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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