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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就當你在誇我,小泥鰍謬讚。”
說罷他將她輕輕放在蒲團上,合德殿到了,他四處看了一圈,忽然奇道:“扶蒼師弟怎的不在?”
玄乙茫然搖頭,自顧自翻開冊。
她不知道扶蒼具體在做什麼,一直不來聽課,聽古庭他們說,好像是這次下界讓他劍道上有什麼突破,所以請了休假一段時間。他不在那真是好了,這一個多月她不曉得有多快活。
很快白澤帝君便來了,之前沒聽他講課,玄乙還有點期待,自聽了他的課之後,她只覺昏昏欲睡。
自始至終他就是把那本冊上的東西翻過來倒過去地念,簡直枯燥至。不用說,他肯定是故意的,等弟們的忍耐到了限,他再丟擲“完成功課”的美名,叫他們心甘情願替他跑腿當苦力。
她現在就覺得寧可當苦力,那還比較有意思點。
玄乙用袖壓下一個呵欠,無聊賴地四處張望,合德殿裡的弟們顯然大多數都和她一樣昏昏欲睡,只有堯芷兮古庭幾個一如既往認真聽課,少夷……少夷低頭不停寫著什麼。
他會這麼用功?
玄乙悄悄伸長脖,朝他的矮几上瞄了一眼他竟然是在畫畫,白紙上的白描美人已經輪廓分明,額間墜寶珠,廣袖長衣,正倚在高樓上手拈桃花做惆悵狀。
原來他畫的是他自己。
少夷緩緩勾勒出最後一片桃花花瓣,將毛筆放下,並不抬頭,輕道:“小泥鰍,畫的像嗎?”
何止是像,簡直把他那股傷春悲秋的做作風情彰顯得惟妙惟肖。
玄乙頷:“像。”
少夷苦惱地蹙起眉頭:“寫什麼好呢?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有美一人,清揚婉兮?”
玄乙忍不住“嗤”一聲笑出來。
少夷一面寫字,一面慢悠悠地說道:“莫笑,你也有這一天。天地分陰陽,絲蘿附喬木,大好時光那麼長,誰會真喜歡孤零零的?指不定你到時候還要肉麻一萬倍。嗯,以小泥鰍的美貌,再長大些,裙下之臣怕是如過江之鯽,到了那會兒,看你還笑不笑。”
玄乙將毛筆在手裡轉來轉去,情不自禁想象無數神君拜在自己腳下的模樣,什麼古庭啊堯啊扶蒼啊少夷啊都跪在腿旁,抱著大腿求她笑上一笑。
結果她笑得更響了。
白澤帝君唸書的聲音驟然停下,此舉驚動了昏昏欲睡的弟們,大家都把目光投向玄乙。
“何故發笑?”白澤帝君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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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天真罪孽
玄乙神態恭敬:“先生講解精妙,弟聽到妙處,自然而笑。”
白澤帝君戲謔道:“哦?本座方才說到了哪裡?”
這個嘛……玄乙轉著眼珠,忽見前面的芷兮悄悄舉起冊,比著手勢提醒她在第五十四章。
她便拱手道:“先生方才說到企者不立,跨者不行,自見者不明,自是者不彰。弟心有所悟,很是感觸。”
白澤帝君饒有趣味地望著她:“第十章說的什麼?”
“第十章說了陰陽者,天地之道也,萬物之綱紀,變化之父母,生殺之本始,神明之府也。”
白澤帝君微微訝然:“你已經全背下來了?”
玄乙一本正經:“弟無需去背,大道至簡,先生的道理自然是過目不忘,師兄們當然更是如此。”
這冊發下來都快有一年了,她沒事看幾頁,一年來也看了無數遍,就寫了這點破東西,還用得著背?
她是在提醒他弄點更有趣的事情麼?白澤帝君不禁失笑:“連最小的弟都倒背如流,你們這些做師兄的想必也都已融會貫通,本座很是欣慰。你們拜入本座門下,輩分最長者也有近萬年,本座倒從未親身帶你們出去開開眼界。剛巧前幾日朱宣帝君廣發邀帖,相邀暮冬時節前往朱宣玉陽府,他養了十萬年的一尊靈石內有胎動,似是有什麼天地靈物要生出,你們可願隨本座同去?”
先生居然會帶他們出門!這簡直是破天荒頭一回!連跟了他最久的堯都有點反應不過來。
白澤帝君忽又嘆道:“素日聽聞朱宣玉陽府的碧琉璃塔內鎮了一枚蚩尤大君的指甲,本座一直無緣得見,此次若有幸近處觀摩,便是了卻本座一大夙願。”
怪不得……弟們頓時心領神會,蚩尤大君的指甲他要不來,只得親自出門去看了,又怕自己獨個兒去難看,便捎上弟們給自己撐腰。
殿門被開啟,一排仙童各自捧著厚厚的新冊魚貫而入,每位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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