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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配上他上下打量祝決的那個勁頭,祝決不難意識到,這人或許並沒有將他當做“人”來看。這樣說或許會有歧義,但不管是誰,面對一個陌生人的時候,心中對於對方的標籤往往僅僅只是社會化的,很難說有一個具體、有血肉的概念,而這樣的感覺,在這位看起來天真開朗的不速之客身上,顯得尤為明顯。
在他眼裡,祝決是阿貓的好朋友帶來的新奇,或許更壓過他是個單獨成立的“人”的概念,所以即使面對面,他也不會去掩飾自己話語間的納悶和好奇,一點也不會顧忌到對方是否會覺得難堪。
祝決的涵養自然是好的,而他的閱歷也足以讓他解讀出他這樣冒犯的態度下並沒有惡意,便只是笑了笑,一語不發。
倒是沈弋皺起了眉,難得尖銳地道:“跟你有關係?”
趙獻詫異地眨了眨眼,眼睛兜兜轉地在他們兩個人身上看了一圈,感嘆道:“還真的是感情好啊?!”這份沒心沒肺的態度,倒逗樂了祝決。
沈弋便也按捺下這份突如其來毫無來由的情緒,板著一張臉道:“你上來幹什麼?”
“跟你打招呼呀~”趙獻笑著說:“看到你沒關門,我就進來啦~”
祝決臉上笑意更深,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在這位的身上刻著深深的兩個字。
二貨。
比起沈弋的不喜跟外界互動,這位總是將空氣解讀為愉快的仁兄,到底哪位會讓家長更難搞一些?
沈弋繼續板著臉:“我開著門,並不意味著你可以進來。”
趙獻皺著一張臉,控訴道:“可是他都進來了啊!我跟你幾十年的關係,為什麼他第一次來就可以進你房間,我卻還要你同意?”
沈弋立刻接道:“他不一樣。”
趙獻瞪著一雙眼睛,盯了祝決一會,叫道:“難道就因為他長的比我帥?!”
沈弋點了點頭,擲地有聲地說:“是啊。”
成功把趙獻給氣走了。
看著他的背影,沈弋微微翹了翹下巴,扭頭看向祝決:“——要不要去別的房間再看看?”
他的態度如此坦然,顯得被那句“他不一樣”震驚到的他有些大驚小怪。
似乎有什麼東西迅速地從他心裡掠了過去,但還沒等祝決想明白,沈弋已經站了起來:“走吧,我帶你去你晚上要住的房間看看。”
驚嚇接二連三,讓祝決覺得頭暈目眩,他下意識地重複道:“——晚上住的房間?”
沈弋道:“當然,你晚上要住在這裡,肯定要準備你的房間啊。”
不,可是,他不是隻是來參加一個生日私宴而已嗎?
雖然這個宴會的畫風獨樹一幟,但之前商量好的行程也只到宴會為止吧?
祝決原本一向清明自持的頭腦被攪成了一團漿糊,甚至可以說服虞奇人的表現力此時消失得無影無蹤,無數問話在他嘴邊繞來繞去,最後也無法形成語言解脫出來。
他徒勞無功地張了張嘴,卻連自己到底要說什麼都不知道。
他全身上下每一塊骨骸,血管裡流淌的每一滴學業,靈魂的每一粒碎片都在昭顯某樣顯而易見的事實。
——但他自己不知道。
他甚至連自己怎麼走到目的地的都不知道,唯一還能知道的,是這段路程並不長。
確切點說,出了沈弋的房門後,向右走,走到相鄰的那扇門,然後開啟,走進去,就是他們的目的地了。
展現在他面前的是與沈弋房間格局相差無幾的景象,除了傢俱的不同,相似地就好像他們還沒離開一樣。
沈弋走到窗邊開啟了窗戶,清冽的晚風順著他的髮絲吹了進來,將空氣染上了一絲淡淡的暗香。
他看起來似乎很滿意的樣子,欣賞地看了下房間,然後對著祝決道:“晚上你就睡這裡,怎麼樣?還不錯吧?”
——當然,相當不錯,祝決上輩子也沒住過這樣的宅邸。
無關錢財,純粹只是因為這些宅邸向來不歡迎外客。
然而此時此刻,撼動他意識的絕對不是這幢宅邸的功勞,即使它看起來肅穆而又莊嚴,時空彷彿都已在它屋瓦間凝滯。
直到他安安穩穩地睡在床上時,他也沒能想起來晚上是怎麼送出自己的禮物的。
那並不重要——祝決想,重要的另外一件事。
這種新奇的感覺是什麼?
讓他心神混亂、張嘴結舌、頭腦一片空白的東西。
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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