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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慌失措。她已憔悴不堪,衣不蔽體,面目可憎,她只想遠遠跑開,但已經太遲了。
阿瑪德看到了她,臉上的表情不知是震驚還是哀愁。他停止了交談,微笑從嘴角消失。他把槍塞給一名手下,穿過人群,向她走來,站在她面前。倆人一言不發,他雙手託著她的臉龐,出神地注視著。或許,他在尋找過去的回憶,她心想,那個舊日的凱瑟琳。眼淚湧入她的眼睛,但她不知該說些什麼。她看到阿瑪德的眼裡也閃著淚光,俯下頭,溫柔地親吻她。
“凱瑟琳。”他呼喚著她的名字,但卻泣不成聲,只能緊緊地摟著她。他發覺她的身軀瘦弱伶仃,又是氣憤又是悲哀。他在內心為自己強壯的身體而內疚,過去兩年的風霜雪雨並沒有摧殘他的健康,而使他更加堅強。
“小邁克爾呢?”他在她耳邊低聲問。
“他很好。”
阿瑪德閉上眼睛,暗自慶幸著。
“佩特利呢?”她問道。
“他現在應該到馬塔普拉了,馬辰解放後我讓他與一部分手下回去。”
阿瑪德的第一個想法是馬上帶凱瑟琳和小邁克爾回馬辰。他清楚印尼尚未獨立,荷蘭人和英國人還會回來,他得開始組織反抗運動。但他擔心凱瑟琳的身體無法吃得消。
她抬起頭望著他,看到他的神情,“我沒事,阿瑪德。真的。”說著說著,她的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歌唱的種子》第五十一章(1)
蘇拉巴亞的港口,醫療船在海浪中搖擺。幾周來,凱瑟琳的身體恢復得很快,再過兩個星期,她就可以出院。然後呢?她不知道。
6周前,查爾斯爵士到過蘇拉巴亞,並帶走了他的孫子。等凱瑟琳身體恢復後,他準備帶兩人回麥提亞。小邁克爾很樂意同這位慈祥的英國老將軍在一起,他總是和小邁克爾聊天,帶他去看木偶戲和表演。
熬過兩年的監獄生活並不容易,起初,小邁克爾在酒店裡總會偷盤子裡的剩菜,藏到房間裡。查爾斯爵士並不知情,直到有一天他無意中發現小邁克爾房裡的殘羹剩菜。
“小邁克爾,我知道,餓了那麼久,是很痛苦的事。”他苦笑著,留下發餿的飯菜,沒去動它。
幾周後,小邁克爾貯藏食物的慾望逐漸消失,他開始相信饑荒已離他遠去。他十分慷慨,看到周圍的人捱餓時,會把自己的食物讓給他們;與查爾斯爵士外出時,小邁克爾看到乞丐,總會央求爺爺施捨他們一些錢物。後來,小邁克爾也知道祖父的能力無法解救所有的受難者。
查爾斯爵士失去了許多,孫子成為他生命的支柱。他很開心小邁克爾有著旺盛的好奇心,聰慧敏捷,與他的父親那麼相象。查爾斯爵士認為這是上天賜予他的第二次機會,讓他補償當年無法照顧邁克爾的過失。他已安排了律師讓小邁克爾成為他的繼承人。而瑪吉特,他唯一的孩子,則留了一大筆錢給她。瑪吉特活著出了集中營,但由於罹患嚴重的肺結核,得呆在療養院裡。伯納德和兩個兒子都死了,瑪吉特如今孓然一身。
當然,現在有了佩特利加入斯坦福家族。查爾斯爵士在戰後聽說了他的事,經過馬塔普拉時與他見了面。佩特利17歲了,長得很高大,身上沒有一絲斯坦福家族的金髮特徵,而是面板黝黑,英氣勃勃。和祖父老柯一樣,見到查爾斯爵士,他的態度很傲慢和戒備。查爾斯爵士在他身上看到邁克爾的影子,父子倆的耳、目、口、鼻都很相象。
儘管查爾斯爵士與佩特利合不來,但他終究是邁克爾的兒子,阿瑪德也證實了這一點。因此,查爾斯爵士準備讓佩特利到麥提亞生活學習,待學業有成,再送他到英國最好的學校讀書。爵士可以為他提供教育和財富,卻無法給予他慈愛——他的膚色讓他想起了以前的敵人。對於佩特利來說,他無法想象這一個位高權重的白種人竟然和老柯一樣是自己的爺爺,他也很難接受小邁克爾是自己的親弟弟的事實。
查爾斯爵士每天會去探望凱瑟琳,他一直很喜歡她,當她是自己的女兒。在船上,兩人收聽了新聞,阿瑪德被提名為印尼共和國的總理。阿瑪德和部下還在波尼奧,幾天後他會到巴塔維亞履職。
9月底,戰爭結束6周後,英國軍隊登陸爪哇,準備接受日本人投降,解放盟軍戰俘。他們發現印尼人已建立了獨立的新政權。荷蘭人決心重新恢復殖民統治,拒絕與印尼新政府進行關於獨立問題的談判,把它視為非法政權。荷蘭人本以為印尼人會歡迎他們歸來,至少不懷敵意,可以和平共處。但一切都變了,印尼人自日本人那裡繳獲了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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