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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逸對身邊經過的東西看也不看,雍容自在地牽著賀蘭淳的小手一路有說有笑進了大堂。
筆直的波斯紅毯從門檻鋪到披掛豹皮座椅下,人踩在上頭,沒足三分。
氣派非凡的大堂砌的全是花岡石,予人肅穆起敬的感覺。
真是太豪華了。
雖然很多年不曾踏進獸王堡一步,可是參天的高度、圓狀的實心木雕天花板還是看得人頭昏目眩。賀蘭淳又忘記自己所來何事,被有了年紀的古董給吸引去 豹皮椅上雙臂成大字形放在扶手的藍人哲別自從海棠逸跨進大堂,一雙狠勁畢露的眼就轉也不轉地盯著他。排在兩旁各個奇形怪狀的護法、壇主,莫不睨著不懷好意的眼瞅著兩人。
海棠逸一步一步走得瀟酒又坦率。
“獸王堡”住的不是野獸,是比野獸更沒人性的黑白兩道份子。
在這裡,三教九流,被官府通緝的江洋大盜、下流齷齪的採花賊、欺師背教的叛徒,舉凡不容於世上的人渣全聚在獸王堡裡。
“堡主,好久不見了。”海棠逸抱拳。“還有在座的諸位,別來無恙否?”
他的表現就像回來探親的朋友。
要在吃人不吐骨頭的一群人中神色不變幾乎不可能。賀蘭淳見過犯小錯的鎮民一見到獸王堡的人後嚇得屁滾尿流的情況。不過,海棠逸不是別人,他鎮定如常的態度,平起平坐地對待他所看見的人。
他一點都不覺得自己低人一等。
“你沒死原來是真的。”藍人哲別一頭金光迸燦的長髮美如謫仙。兩顆顏色深淺不一的眼珠子閃閃爍爍,陰惻惻的嗓音更添幾分魔魅的邪氣,教人看起來又愛又不敢親近。
他瞅著進門的海棠逸,那垂下的眼睫掩蓋了他的心情。
“託你的福的確是,咳!”耍弄嘴皮不是海棠逸擅長的,他只是據實以告,有什麼說什麼。
“堡主,別跟他羅嗦,讓咱們殺了他。”有人叱喝著。
“不,咱們的'堡主'好不容易回來,應該辦慶功宴才是。”不同的聲浪分成許多的陣營,所持的意見不盡相同。
過去的事完全不重要了,沒人知道過去到底發生過什麼,心知肚明的三人卻緘默著。更多的聲浪交雜在一起。
海棠逸又咳了一聲。
“你們到底有完沒完,要三堂會審,要殺要剮都隨你們的便,可是那些都等等再說,先請大夫來,你們的堡主受了傷吶!”一直站在海棠逸旁的賀蘭淳發現不對勁。
“不用!”海棠逸搖手。這一搖不只他的五指幻化成無數個,就連眼睛也金星亂冒,痛苦、噁心和劇痛主宰了失控的他……
在他砰然倒地前,他彷彿看見藍人哲別驚慌失措地衝過來……然後,一切就成了空白——
第八章
劇情急轉直下。
“你們這群愚不可及的豬,誰教你們放火藥粉的?是誰做的主,給我站出來!”藍人哲別對著一群親信怒吼。
“哲別大人,你不是隻要提到他就咬牙切齒嗎?屬下是替您出氣呢!”灰著臉的人出頭領罪了。
“我生我的氣幾時要你去強出頭,他要不死是最好,要有個萬一,你就等著陪葬吧!”藍人哲別雍容華貴的氣勢裡有著糾纏不清的怒氣,正確說,他正在遷怒。
一群沒長腦子的東西只會愚蠢地附和主子的喜怒,不知變通。誰知道他等今天的到來等了多久?他們差點壞了他的事。
“哲別大人,您明明恨他恨得要死,連他的名字都不準屬下們提,所以屬下們以為……”在藍人哲別的面前,拓跋逸連名字都是禁忌,這樣不是擺明討厭那人討厭到極點?怎麼全然不是那回事?
基本上,依據常理是錯不了的。錯誤在於藍人哲別跟旁人不同。他是藍人哲別而不是別人。
愛與恨是無法劃分的,當一個人又愛又恨的時候,通常表現出來的都是恨意。
“私自參加這次行動的,全部交刑部處置,少則五十鞭侍候,帶兵的將領裸裎加棘鞭五十,不准誰來求情!”
親信們面面相覷,膝蓋劇烈發抖,禍從天降,原來是存心拍馬屁的,誰知道這一拍卻結實地拍在馬腿上,
偷雞不著,蝕大了。
匆匆交代完,藍人哲別無心細究,他迅速如風地回到跨院。
海棠逸和賀蘭淳就暫時被安置在這個地方。
進進出出的醫生、燒水的僕役差點沒將別院的門檻踏為平地。
輪流會診的大夫幾乎集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