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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臭,曾經不可一世的面目充滿狂暴的熾焰。
他用已經潰爛的拳頭重擊石壁,在模糊的冷冰牆面上立刻又印下紅褐的斑痕。
那個把他困在牢裡、教他求生不得、求死也不能的人走著瞧吧!他會報仇的,他要血洗一切,血債血還。
“死、死、死……你們全都要死,等我出來那天,就是你們的死期……”
第一章
這團亂要從哪裡開始說呢?就從賀蘭淳離家一年八月又兩天回來的第一個早晨,也是賀蘭老爺賀蘭長齡六十大壽的同一天說起——
賀蘭莊顧名思義,這莊院複姓賀蘭的,佔了十之八九,可是賀蘭淳的名頭卻響亮無比,如果你隨便抓個人
問賀蘭長齡,那人恐怕還得想那麼一下下,可要問的是賀蘭淳那就絕了。
“嘿嘿,那娃兒啊,你左拐右彎,穿過這個衚衕,會看見莫家池塘,橫過於家菱角園再往前半里路就是了”
“老爺爺,謝了!”
“叫我大叔。”一下就給他叫老了,嘴笨的小夥子。
“是,大叔。”來人翻身上馬就要走。
啊,等等!平常人不是愛追根究柢嘛,怎麼這帶氈帽眉清目秀的小夥子上馬就走人,他還有活沒說哩。
“唉唉……”
留給他的是馬蹄揚起的塵埃。
“咳咳!”
無趣。
不知敬老尊賢的小鬼!他還是找他那群泡老人茶的狐群狗黨說嘴去,他們起碼捧場多了。
賀蘭淳那娃子回來,賀蘭莊又要熱鬧起來了,這些日子她不在家,少了茶餘飯後的聊天題材,日子著實悶,不過回來就好——
說良心話,這賀蘭莊大歸大,卻沒個像樣的男人配得上她,看來看去全是阿貓阿狗的貨色,真教人氣餒,
咳,那,呸,剛剛那個奶娃的俊哥是衝著娃子家去的,莫非……看起來還挺登對的,呵呵呵,順過啖氣的喉嚨
清爽了,摸摸他又蓄長的寶貝鬍子,沒想到一早就有熱鬧看,快走快走。
打定主意,他一溜煙鑽進不起眼的巷弄。
那小笨蛋要真的按照他指示的路線走,一時半刻絕對到不了賀蘭家,嘻,那是遠路,捉弄人是老人家的福
利,怨不得他。
不用幾個起落,一堵長牆的後門赫然出現,老頭熟門熟路從雜草叢生的狗洞鑽進去,他身材不足一個十歲
的孩子大,從從容容地跨進賀蘭家的後院。
要他照規矩來走一堆冤枉路是不可能的,天生的怪脾性就連走路也要想點花樣來作怪,只見他輕盈地躍上
湖面欄杆,平衡感好得不可思議,三兩步抵達花廳門,不料……一道暗器迎面而來,要不是他老人家反應快,
肯定給毀容了。
他定晴一看,呸,什麼暗器,不過就是一隻放在賀蘭家祖先牌位前的花瓶。
“這阿齡脾氣越來越糟,都不想想自己是幾歲人了,想嚇誰啊!”老頭捧著幾乎比他還高的景德瓷瓶嘟嚷著進了佈置幽雅的偏廳。
進門之前他又順手接了一對青釉盤、一隻缺了腿的黃玉臥馬。
“你有完沒完,我辛苦一輩子的家當都要賠在你手中了,還丟,還丟!”他破鑼嗓子果然有效地阻止了賀
蘭長齡的發洩。
看著小鬍子老頭手抱那堆價值連城的玩物,賀蘭長齡虛嘆了聲。
算了,反正他也丟到手軟,別跟自己過不去。
龐大的身子一癱,一張大師椅正好落在他的屁股下。
只要賀蘭淳在家,狂風暴雨的戲一天總要吹個好幾遍,甭提自家人,就連家裡的小廝、家丁都看到不要看
了,看多了,傷神吶。還是乘機養精蓄銳,畚箕掃把侍候,等著清理暴風雨後的現場來得實在。
“結束了?”兩腿縮在梨花椅上,雙手捧腮的賀蘭淳問著。
她從外地回來必經的遭遇,就是她爹歇斯底里的“歡迎”。這次算託了老祖宗的福,提早結束酷刑。
不過她爹摔東西的那股蠻勁還在,表示他的身體康健如昔,這樣該算好還是不好?
“你一個女孩子家坐沒坐像、站沒站像成何體統?”喘了一口氣,賀蘭長齡看見女兒不雅的姿勢,怒氣又冒出頭。
“爹,我蹲著。”她小心地措詞。而且蹲很久了。
“你、你,你這不孝女,給我下來。”才捺熄的火氣又升騰。
“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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