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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潔勇走進了法院大門,領到了法院頭一天作出的裁定書。 申潔勇急速地掃視了一眼裁定書,發現兩位律師請求先行支付的5萬元變成了現在裁決的先行支付3萬元。 怒火開始在他胸中蔓延。 他咬著牙,努力控制著自己欲燃的情緒。 他要法院更改裁定書所裁定先行支付的金額,法院未能同意。 申潔勇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了,他不顧一切地大聲爭辯、吵鬧,法官前來制止。他索性不顧後果地舉起椅子,砸了法院的辦公室。 要是其他人,法警早已出面強行制止了,可是眼前大鬧法院的是一名受害者,是一名AIDS患者呀! 吳縣市人民法院充分給予了申潔勇以人道主義對待,沒有動用警力,始終堅持勸說、解釋,以平息事態的進一步惡化。 最後,法院出於人道主義關懷和考慮,作出了最終裁定,先予執行5萬元。 開始,申潔勇以為裁定書到手了,“先予支付”的5萬元隨後也跟著到手。 然而他錯了。 他不知道“執行難”在今天中國司法實踐過程中已是頑症一塊,他也不知道被執行人南漳縣第二人民醫院僅是一家“鄉鎮規模的小醫院”,醫院賬上根本無錢,籌措被執行款需要一定時間。 申潔勇一隻眼緊緊盯著被執行款何時到手,一隻眼緊緊盯著女兒申呈的病。救命錢一時半會到不了手,可女兒申呈的病卻是一天也耽擱不得的事! 女兒申呈的病一天天惡化,正是用錢的時候,申潔勇卻沒有一分錢。父女倆的日常生活費用全由姐姐資助。姐姐申慶節也是一個打工者,又有多少錢來資助弟弟?特別是面對侄女兒的病,每天的藥費不是十塊八塊錢能資助得了的。斷了藥又怎麼辦?畢竟是一條活潑可愛的小生命呀! 6月7日,正當申潔勇為女兒的病一籌莫展的時候,有兩位長期研究治療艾滋病的生物工作者風塵僕僕地從江西來到吳縣市,提出免費為申潔勇、申呈父女倆治病。他們的到來,對於正苦於無錢買藥治病的申潔勇來說真是雪中送炭。 兩位專家在吳縣住了下來,為申潔勇父女倆免費治療了一個禮拜左右,申潔勇、申呈的病情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好轉。就在申潔勇父女倆看到了希望的時候,兩位專家離他們而去。原本說好十天左右又來吳縣為申潔勇父女繼續治病,誰知道他們離去之後就再也沒有了訊息。 申潔勇苦等苦盼,既等不來救命錢,又等不來救命人,心裡又開始煩躁不安起來:“人家是不是嫌咱太窮了,沒有錢給藥費?不是說免費嗎?怎麼辦……”思來想去,最終還是想到一個錢字上。 於是,申潔勇又三天兩頭地跑法院催錢。 法院考慮到申潔勇的實際情況,便於7月2日,委託湖北南漳縣法院“先予執行”。 “先予執行”5萬元,對於南漳縣第二醫院來說,也相當困難。本來是窮家當破產業,如今又捅了這麼大一個婁子,全院職工怨聲載道,人心不安。 南漳縣法院通知來了,要第二醫院“先予支付”5萬元。不付不行,拖也不是辦法,他們只好賣掉兩間房屋,先予支付了原告5萬元。 申潔勇面對到手的5萬元“先予支付”款既喜又憂,喜的是日思夜盼的錢終於到手了,憂的是區區5萬元錢,怎麼夠得上他帶領女兒去北京治病的巨大開銷!誰都知道艾滋病的治療費用極為昂貴。手中沒有足夠的錢,來回跑北京、吳縣也是夠麻煩的事。 不到一個月時間,申潔勇又去法院催法院趕快判決女兒和他治病需要的錢。 法官問申潔勇:“這麼快5萬元錢就花完了?” “先予執行”款當然沒有花完,申潔勇想到若去北京需要花更多的錢:“差不多了,我要帶女兒去北京治病,幾萬塊錢哪裡夠啊!” “那你把你給女兒申呈治病的發票拿來我們看看——” 申潔勇一聽到這兒就火了:“難道我們得了病是假的?難道陳修梅死了也是假的?” 法官耐心解釋說:“誰也沒有說是假的,被告南漳縣第二醫院也有一定困難——” “那吳縣第一醫院呢?他們就不負責任了嗎?陳修梅第一次輸血就是在他們醫院輸的,難道他們輸的血就沒有問題嗎?南漳有困難,你們可以讓吳縣先予執行呀!” 法官見申潔勇怒火燒心,便又和風細雨地作了一番解釋,申潔勇只好悻悻離去。 以後幾天,申潔勇幾乎天天跑法院,催法院讓吳縣第一醫院也“先予執行”。 8月9日這天,是吳庭長接待申潔勇的。兩人面對面交談了一會兒,恰逢吳庭長有事去了隔壁,申潔勇以為吳庭長在故意迴避他,熱血一下子直衝腦門,他在法院裡大吵起來,後又把法院花盆扔在臨街馬路中間,導致交通受阻。吳庭長出來勸阻,申潔勇還把吳庭長手臂弄傷了:“你們不解決,我還要天天來!” 第二天,申潔勇果然來到法院,要求法院“先予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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