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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是不想結婚。這件事兒把艾林太太鬧得都六神無主啦,她乾脆把她的心事跟費樂生先生說了。可是蘇為這檔子事太激動啦,連從前跟你在一塊兒穿的繡花睡衣都燒啦,要把你一筆勾銷。呢——女人要是怎麼想,就該怎麼辦。我倒挺佩服她,可別人不這麼看。”阿拉貝拉嘆了口氣。“她認為他是她唯一丈夫,只要他活著,在萬能的上帝眼裡,她不歸另外哪個人。說不定還有別的女人也想到自個兒跟她一樣哪!”阿拉貝拉又嘆了口氣。
“我可不想聽這套假仁假義!”裘德大喊大叫的。
“不是假仁假義,”阿拉貝拉說。“我想的就是跟她一樣。”
他出其不意地說了下面幾句,就把這個局面剎住了:“行啦——該知道的,我這會兒全知道啦!多謝你把訊息告訴我。我這會兒還不想回住的地方。”說完了,把她撂一邊,揚長而去。
裘德愁腸百結,意氣消沉。他把從前跟蘇一起走過的地方差不多走個遍;後來他也不知道還往哪兒去好,就想回去吃那頓定時的晚飯。不過他這人品德固然不錯,毛病也頗不少,有些還挺頑固,所以他轉身到了一家酒館,多少個月來這還是頭一回。蘇對於她結婚可能造成的種種後果中間這一點,可沒用心好好想過。
在同一時間,阿拉貝拉卻回去了。到了晚上該歇的時間,還不見裘德轉來。九點半,阿拉貝拉又出去了,她先去離河邊一個挺偏僻的地方,她父親就住在那兒,新近開了個勉強混的豬肉鋪。
“嗨,”她對他說,“那晚上你把我罵了個夠,因為我有事要跟你說,我不記恨又來啦。我就要結婚安家了。有件事,你可得幫忙;我替你忙活過了,這個情你得還。”
“只要你滾了,我幹什麼都行。”
“那好吧。我馬上去找我那個小夥子。我怕他胡來,得把他帶家裡來。回來得晚,今兒晚上我要你辦的,就是別閂門,我大概要在這兒睡。”
“我就想得到,沒幾天你就膩了,在外邊混不下去啦!”
“好啦——別閂門,我就是這句話。”
她緊接著往外跑,先奔到裘德的住處,弄明白他的確沒回來,然後開始搜尋他。她靈機一動,猜到他大概去向,就直奔裘德從前常照顧的那個酒館,她在那兒也幹過幾天女招待。她一開“包間”的門,就看到他——在廂座後首的燈影裡坐著,兩眼無神,盯著地上。他剛喝的啤酒沒別的酒勁大。他並沒朝她望,於是她走進去,往他旁邊一坐。
裘德抬頭一看,一點也不覺著怪地說,“你是來喝點吧,阿拉貝拉?……我正恨不得把她忘了呢;非這樣不可啊!可是我辦不到啊!我要回家啦。”她知道他稍微有點醉,不過也就是那麼一點,不怎麼樣。
“我來就是為找到你呀,親愛的孩子。你身體不舒服。這會兒你該喝點比這好的。”阿拉貝拉朝女招待往上一伸指頭。“你得來點利古酒,有學問的人喝這個比喝啤酒更對路。你還可以來馬拉奇諾,也可以要幹古拉索、甜古拉索,要櫻桃白蘭地也行。”
“我才不管什麼酒呢!就來櫻桃白蘭地吧。……蘇待我真壞啊,太壞啦。我可萬沒想到蘇這樣!我一直守住她,她也該守住我啊!我為她連靈魂都賣了,她可不肯狠下心為我賣一點啊!她為救自己的靈魂,寧可叫我靈魂下地獄喲!……不過這也不是她的過錯啊,可憐的小姑娘哪——我敢說不是她的過錯!”
阿拉貝拉究竟怎麼弄到錢,這不清楚,反正她給他們各要了一杯利古酒;裘德呢,好像在這個五花八門的酒國裡,有個老馬識途的人給他指路,有點樂不可支的樣子。阿拉貝拉喝起來老是落在他後邊挺遠的;不過他大口喝的時候,她儘管小口抿,還是多少以她完全不上腦子為限,可還是喝了不少,上了臉,紅紅的。
她那晚上對他一直甜言蜜語,溫存體貼。只要他說出來,而又不斷地說,“我才不在乎倒什麼黴呢。”她就答話,“我可在乎啊。”酒館關門時間到了,他們只好出去;阿拉貝拉乘勢摟住他的腰,帶著他搖搖晃晃往前走。
到了街上,阿拉貝拉說,“我可不知道,我要是把你這個樣兒帶回家,房東不定怎麼說呢。我倒願意咱們給關在外邊,省得他下來開門讓咱們進去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連個家都沒有,這就糟透啦。我跟你說,裘德,咱們有個頂好的解決辦法。就上我爸爸家裡去——今兒個我算跟他講和了。我能把你帶進去,誰也看不見;明兒早上你人就回醒過來啦。”
“怎麼辦都行——上哪兒都行。”裘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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