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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落淚。學姐,你跟他熟。知道他住哪兒嗎?我們很想去看看他——”
周是恍若未聞,隨便敷衍幾句,魂不守舍離開了。站在路上就給寧非電話,幸好還是以前那個號碼,響了幾聲,就有人接起來。周是忙說:“寧非嗎?是我,周是,你現在在哪?”
他好一會兒才說話:“知道,我天天帶著手機,就等著你主動給我打一次電話呢,幸好是等到了。”長長嘆息一聲,語氣中似是欣喜,似是惆悵,似是落寞,似是孤寂……混合在一起,聽的人心中不忍。
周是怔在當場,好半天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他說:“為什麼又說對不起?沒什麼好道歉的,你又不欠我什麼。”
周是懦懦地提出要求:“你有時間嗎?很久沒見了,我想見你一面——”其實她也不知道這樣做好不好,她都結婚了,再糾纏不清,是不對的。可是總覺得有必要談一談,關於他退學的事如果是因為她,實在是寢食難安——
寧非說:“我也很想見你,可是一直鼓不起勇氣。”他約周是在以前那個情侶小店見面。周是雖躊躇,覺得有點不合適,還是去了。
提前到了,尋了個視窗的位置坐下,窗外又是紛飛的朔雪,悄無聲息,隨著寒風,不斷飛揚,飛揚,飛揚——一直飄到半空,然後徐徐落下,到處一片銀白,使滿懷心事的人愈加感慨。這個冬季,是那麼的甜蜜而惆悵。
寧非到時,帶了一大捧的鮮花給她,引得周圍的人好奇觀望,露出羨慕的神色。周是萬萬想不到他會這樣做,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抬頭無言地看著他。少年的舉動,總是出人意表。
他挑眉問:“你不喜歡花?”她只好拿過來,“不,很喜歡,謝謝。”他目光閃了閃,說:“希望看到鮮花,能給你的一天帶來好心情。”周是勉強笑了笑,不知該做何回答,只好說:“聽說你退學了,為什麼?”目光緊緊鎖定他,略帶責備。這實在不是她所願意見到的。
寧非不在意的聳聳肩,“你今天來找我,就是因為這個嗎?”周是呵斥:“寧非,你不是小孩子了,這事關你的前途,不要當遊戲——”
寧非打斷她,“放心,我沒有意氣行事。如果我有更好的選擇,為什麼要留在這個學校?一切還來得及。”周是見他這樣淡定從容,不急不迫,放下心來。輕輕吁了一口氣,“如果是這樣,我很高興。”
他轉頭看著窗外,過了會兒,又說:“之所以來這個學校,本來就是因為你。既然使你痛苦,我也痛苦,還是離開為好。”這番話說的她默然無語,只好輕聲提醒:“寧非,我已經結婚了。”
他眸中閃過傷痛之色,隨即恢復,“我知道。”神情看起來不鹹不淡,可是不再說話。他手撐在臺子上,身體斜斜靠在窗邊,還是那個清冷憂鬱的少年,只是眸中已帶上感情的滄桑。時間悄悄流逝,周是見他一直不說話,起身想離開。他吐出一句:“正因為如此,所以只好離開。”雲淡風清的背後,不知經歷過多少掙扎痛苦,無人知曉,亦無從得知。
可是現在似乎已經過去,應該值得慶幸。
他說:“我準備考中國美術學院,那裡更適合我。”他沒有考中央美術學院,而是捨近求遠,跋涉千里,前往杭州。其中的原因,不言而喻。
周是終於坦然,按住他的手微笑說:“我很欣喜你這樣的決定,你本不該屈就在這所默默無聞的藝術學校。”他還剛大一,正如他自己所說,一切還來得及。重新來過,會有一個更好的開始。
他沒有抽回手,也沒有回答,離開前問:“喜歡我送你的花嗎?”周是稱讚:“非常漂亮,你真是有眼光。小小年紀,看不出來這麼會討人歡心啊!”她已無芥蒂,完全釋懷。事情圓滿解決,這讓她心情舒暢,連日的愧疚不安一掃而空。
寧非微笑說:“喜歡就好。能使你開心,我很高興。總算為你做了一件事。”這個少年,是那麼的專情而隱忍,將一切都掩藏在內心最深處。這樣的年紀能做到這樣,實屬奇蹟。他的心像海一樣,容忍一切。
周是抱著鮮花回去,找了個瓶子插起來。衛卿見了,“咦”一聲,“誰送的花?”她笑嘻嘻地說:“自己買的。”衛卿哪信,雙手掐在她脖子上,氣沖沖地說:“還不快從實招來!”
周是笑著躲過去,告訴他是寧非送的。衛卿一聽,就來氣了,“他怎麼還不死心啊?你沒說你跟我已經結婚了嗎?”這個男孩子,插在他們中間,跟定時炸彈一樣。
周是原原本本告訴他倆人下午見面的經過,說:“人家都要走了,計較什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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