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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是誰啊”,就把全隊集合起來,當眾把我訓斥了一頓。部隊駐紮在徵用的校舍裡,牆外,就是饑民在空襲的廢墟上搭的棚子。軍隊完全被幹部、軍官、下士官、炊事員等人飽食終日、自甘墮落的作風左右。其中有些人只上過舊制中學三年級,是純粹的膽小鬼、幫閒,這時卻變得膽敢白日施暴。 對於我來說,那是恥辱的時代。我還是從千葉市木村先生的投稿信中,頭一回知道召開過特幹同學會。那些人現在是不是還在玩那套把戲呢?真是丟人現眼。 瀨川負太郎 60歲 當地報紙記者 北九州市    。。
私刑和頭皮飯:一個護士的見聞�
我是一個護士。一天,值完班從醫務室回宿舍,中間路過新兵宿舍,那裡傳來很大的聲響。我偷偷地看了一會兒。 一個班長之類的人物正在說:“這回體罰是給你們新兵一點顏色看看。”說著,他叫一個士兵的名字,“分開腿站,嘴閉緊了。”說著,連打了幾十個耳光。那個兵搖搖晃晃地拚命忍著。“下一個專案,黃鶯越谷。”幾十個新兵來回來回去彎腰從床底下爬過去,再從床上跳過去。還讓他們時不時地發出“咕—咕嘰”的叫聲。 完事了,班長說:“做下一項。知道怎麼做吧?”小兵們一邊呼哧呼哧地喘氣,一邊回答:“嗨咿。”他們把訓練用的木槍交叉綁成格子門那個樣子,擺到清理出來一塊地方,假裝是妓女雲集的遊廓,讓新兵學妓女的樣子,從格子中伸出一隻手,說著:“當兵的,來玩玩呀!”新兵可能是害羞吧,聲音很小。班長立刻喝斥:“聲太小。大點聲,讓大家都能聽見。”我吃驚得屏住了氣。 我悄悄地離開,回到宿舍,為長官們殘酷的做法,倒在床上哭了起來。 第二天早飯時,我在配餐室裡,一眼看見新兵正在拚命地撓頭髮,把頭皮抖到給長官盛好的米飯和醬湯中。看樣子,給小隊長和班長們送“頭皮飯”已經成了慣例。終戰那天夜裡,長官們心情不好,把好多士兵集合在一起,毆打他們,到處都看見士兵在叫喊:“饒了我吧”。那個情形,真是慘不忍睹。 福田迪 60歲 前宇都宮第一陸軍醫院護士 櫪木縣   
他進了精神病院�
那是昭和19年9月的盛夏。我們40個新兵被徵為三重縣航空隊,由當地出身、身強力壯的老兵連續強化訓練,都是在陽光灼人的上午到野外進行。 每日的科目之一,是挨個在全隊面前背誦《軍人敕諭》。輪到小個子的美術大學生O,背到中間背不下去了,大概是忘了詞吧。這時,一個老兵漲紅了臉,跳過來說:“小子,夠了。”說著,把O打到在地。打得O站不起來,被用擔架送到醫院。我得了肋膜炎,也落得退伍,住進陸軍醫院。我以前在休息的時候,和O搭話,曾經親密地談了些故鄉老家的事。所以有一天,我向衛生兵打聽他的事。過了幾天,那個衛生兵對我說:“來吧。O想見見你。”我跟著去了。 他住的地方在另一座病房的深處,安著鐵欄杆。我感到意外。原來他被關了精神病房的單人間。他的樣子變得很厲害。雙眼失神地看著我。 “日本打不過美國。我討厭戰爭。現在,我無論怎麼說,心裡癢癢的只想畫畫。” 我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因為我堅信日本不會失敗。 聽說他是某畫家的獨生子。 小室薰 63歲 退休公務員 東大和市   。 最好的txt下載網
我打過補充兵�
“烏鴉還有不叫喚的時候,熊井可沒有不捱打的時候。”後來一塊兒當兵的夥伴都是這麼說我,因為捱打,我的左耳至今失聰。既然我有這麼個名聲,當我在前線升為一等兵和上等兵時,老兵們嘖有煩言,也就理所當然了。接著,第二年我又當上了專管訓練新兵的上等兵。於是我要求自己,第一不打人,第二不讓他們偷東西。我已經體驗到,打人沒有教育的效果,當兵的就算捱了打,也完全記不住在什麼時候、什麼地點、為什麼、被誰打。 偷盜在軍隊被叫做“補充缺額”,而受到誇獎。在軍隊裡,缺額物品非靠偷盜不能補充。但是,我告訴他們:“不許偷東西。”一次,宿營演習以後回營,有人申訴:“我的便鞋丟了。”於是我帶著這個兵,把每個班的便鞋都集中起來檢查,在相鄰一個班發現了寫著他的名字的便鞋。 “誰偷的?老實說出來。不說出來,就用這便鞋打你們全班。”但是誰也不說。我一邊祈禱“誰出來阻止就好了”,一邊開始用那雙便鞋毆打士兵。最後,那個班的上等兵出頭請求別打了,我大大鬆了一口氣。其實我是討厭那個班負責訓練新兵的兵長而遷怒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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