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3/4 頁)
死。 排長右手提著手槍:誰要是想離開,他就一梭子甩過去。陳一直在哀告,他的雙膝用繩子捆了起來,頭朝下吊在柱子上。在他頭下邊,堆起了一堆柴,潑上了煤油。排長命令士兵點火。陳吊著,他的頭和手臂向下垂著。 火焰升了起來,他的身子扭成一團,雙臂亂舞,像是放在鐵篦子上活烤的魷魚腿。這一景象延續了大約30秒,陳的燒焦了身體懸掛在濃煙裡。在這殘暴的景象前,當地人的眼睛裡像是燃著憤怒的火。當他們最後把那屍身放到一塊木板上抬走的時候,我看見他們在抹眼淚。 那時候,在中國人眼裡,日本兵是可怖的“東洋鬼子”。後來我聽當地人說,陳的太太也死了。他的兩個兒子成了孤兒。 松ケ谷利夫 67歲 退休 千葉市   
共存於戰場上的魔與佛�
戰爭中魔也有佛。魔鬼鑽進人們的靈魂,但人類必須為自己找到佛。《緬甸的豎琴》《緬甸的豎琴》:日本當代作家竹山道雄以太平洋戰爭末期緬甸戰場為背景創作的著名兒童文學作品,男主角後來逃離軍隊,在當地出家。那本書裡的主角,就是一個找到了佛的人。 五年前,我們戰時老夥伴第一次團聚。有一人說,“我要謝謝你,小隊長,因為那次你告訴我不要去。”昭和17年他還是個一年新兵,他說的那事我已經想不起來了。 一天,剛吃過午飯,值周的上等兵通知我們:“新兵集合點名!”一場以俘虜為靶子的刺殺訓練就要在城外舉行。所有的新兵要去觀摩,好鍛鍊他們的神經。作為小隊長和輔助訓練員,我認為沒有這種必要,也不許我班裡計程車兵參加。對我說謝謝的那個人,是當年的一個沒有失去人性計程車兵。 1943年秋天,我作為中隊傳令兵參加太行行動,常常離開我所在的中隊,呆在大隊部。我老是要帶著一個裝有通訊器材和地圖的大包,除此之外,還有刺刀和三九式手槍。雖然9月間山西河北交界處的溫度一到晚上就陡降,白天的太陽還是和大夏天一樣。 有一次,為了傳達大隊的命令,我進入一個友軍剛剛經過的村子,我看到的情景讓我一下子呆在路上了。一個大約10歲的男孩倒在地下,他捱了一刺刀,血從前胸的傷口湧出,整個上半身都染紅了。他的嘴裡冒著泡,火熱的太陽燒灼著他的臉。村裡一個人影都沒有。 “我讓你舒服一點吧。”我說,拿槍對準他的太陽穴,一槍結束了他的生命。確定這孩子已經不再動,我以最快的速度趕上已經走遠了的隊伍。一邊跑,我一邊對自己說,“我這樣做是對的,這樣做是對的。” 我希望那些對戰爭一所不知而長大的人能起來反戰。 森伊七 67歲 公司僱員 仙台市   
“爸爸在哪兒?”戰俘的孩子問�
我在山西榮河縣的時候,戰俘處決老是在城門外一個特定的地方舉行。水流渾濁的黃河邊上,見不到什麼人。春天到了,一株孤零零的海棠樹,紅色的花兀自開在那裡。 昭和14年開春時節,天氣相當冷。我們抓到的第一名八路軍俘虜給帶進了院子,一個日本兵煞有介事地用刺刀頂著他。那中國人看上去三十歲還不到,手上領著一個三、四歲的男孩。他下嘴唇腫著,滿是泥灰,但他寬闊的前額和輪廓分明的面容,表明這是一個有學識的人。隊長命令把那個小男孩從他爸爸身邊帶走,小男孩哭喊起來,不知誰往他的小髒手裡塞了一個飯糰。隊長讓一個老兵把他背到城外去。 宣佈槍斃的命令後,俘虜的表情依舊淡然。一語不發地,他把手探進了上衣內袋,掏出一塊老式懷錶。他想把這隻表交給那發令的軍官而有所請。那軍官拒絕了。他朝四周張望,看到一塊破損的墓碑。他高高地舉起右手,奮力將那表朝碑上砸去,摔了個粉碎。就在他被一個粗壯的兵給綁到一根大柱子上的時候,他突然大喊起來,一臉憤怒,不許蒙他眼睛。被那雙充滿了怒火的眼睛盯著,那拿著繩子的新兵不知所措了。 就在這時,一名軍士氣勢洶洶地跳了出來。或許是想在自己人面前顯一顯,他掏出手槍,走到距目標3米遠的地方。一槍!又一槍!槍聲在靜寂荒蕪的田野裡迴盪,空氣中充滿了火藥的氣味。鮮血從那戰俘的臉上噴出來,像是一個擠碎了的石榴的漿汁。他癱倒在地。 那天晚上,在我繞道返回設在縣公署我供職的辦公室之後,看見那小男孩正在我的房間,背靠白牆,自己一個人玩一個竹玩具。望著我的臉,他遲疑地小聲問:“爸爸在哪兒?”這隻陷在網子裡的小鳥是想在獵人手裡尋安寧啊!整整六年,直到戰爭結束,這沒了爹孃的孩子一直在我身邊。作為文官,無論我調到哪裡,都帶著他。 平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