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為數不多的朋友(第1/2 頁)
一年一度中秋月明,陶眠今年打算帶楚流雪,前往薛瀚住處,在人間過節。 薛瀚寄信說要來你自己來,別帶個小拖油瓶。陶眠回信那他不去了,結果次日天不亮,薛府的馬車就停在桃花山的山腳。 楚流雪是無所謂在哪裡過節的,不論什麼佳節良日,都是她和陶眠一起,與平常的日子並無什麼異處。 陶眠卻怕她孤寂,畢竟這是楚隨煙離開後的第一個中秋。 以往三人是如何過的呢。 大年三十要團圓,正月十五要團圓,中秋也是團圓的節日。唯有平日聚少離多,才需要時時提醒著人團圓。 曾經的楚流雪是不煩惱這個問題的。她的親人只有楚隨煙,後來又多了個陶眠。中秋當日照常過,三人各忙各的事。直到日薄西山,他們才不約而同放下手中的活計,相聚在道觀內。 葡萄盈潤、蟹子肥滿。兩個小孩不飲酒,圍坐在桌前掰蟹嘗蟹膏,吃得滿手流油。仙人則獨自煮著一壺黃酒,放入幾縷薑絲,若干話梅。悠悠的香氣自煮酒壺的出氣口飄散,楚流雪嗅一嗅就要醉。楚隨煙扒著師父的手臂要偷嘗一口,被師父的手掌抵住額頭推回去。 “小孩子年紀小小,又沒什麼煩惱,喝這個做什麼。” 楚隨煙未能得逞,賭氣啃了一大口螃蟹,又從師父的碟子裡明目張膽地奪走半隻肥的,陶眠只是笑笑,任由他去。 陶眠面前的淡青瓷碟堆得高高的,都是楚流雪從大的盤子中挑揀出個大飽滿的,掰開蟹子的殼,再一分為二,放入他的盤中。仙人吃得慢,不等他拿,就被楚隨煙從旁順手牽羊。 結果就是楚流雪忙著這邊掰,楚隨煙那邊忙著撿漏。 等到中途,忍無可忍的楚流雪差點把桌子掀了。 姐弟二人不出所料又吵成一團,陶眠在旁悠然地倒一杯溫酒,捧在手心裡面暖著身子。 嬉笑打鬧間,這團圓的日子就算過去了。 可惜今年少一人。 楚流雪心想著沒什麼大不了的,和陶眠過節也不是不能。以往仙人都是收一名徒弟,兩人不也照過? 但陶眠卻在前一晚告知她,二人要去人間遊玩。 薛府的馬車久候多時也不敢催促,因為楚流雪在強行叫醒陶眠。 “說好了要帶我出門,結果你現在在賴床?快起來,馬車在外面等著呢。” 楚流雪手中抓著被子的一頭,另一端被捲了個人,死死壓著被角,彷彿少女拽著的是他的命。 “我再過一刻鐘就起。” “??既然這麼不想見薛瀚,又何必勉強自己籌劃這麼個事兒呢。” “這事是我一時腦子犯渾沒想通,我今天想通了。” “??” 最後陶眠被楚流雪成功喚起,當然過程中避免不了採取一定的暴力手段。 總之兩人此刻已經乘上馬車。 車子滾滾前行,陶眠彷彿被抽空了靈魂,散成一灘。 楚流雪拽著外衫,把人往上提了提。 “來都來了,就別悶悶不樂了。” “??你是因為不知道薛瀚那個人有多變態,現在才笑得出來。” 楚流雪見過薛掌櫃一兩面,不多,印象裡也是個儒雅風流的人,不過商人麼,免不了透著一絲精明算計。 她是不願與這樣的人多接觸,她怕自己的從錢到人被騙得骨頭渣滓都不剩。 然而陶眠卻說這是他在漫長歲月中為數不多的朋友。 “本來就沒多少交際,唯一的朋友還是這麼能盤算的,銀票你在交友方便的眼光真是獨具一格。” “我就當你在誇我了。” 薛府名義上只有一個,但薛瀚的宅子莊園可不少,人界稱得上繁華的都城都有他的地盤。 這次他們要前往的就是其中一處。 楚流雪掀開馬車的布簾,望著外面的浩大山莊,據陶眠說,整座山都被薛瀚買下來了,就為了在這裡賞一種稀有的桂花。 楚流雪的目光依舊落在那高矮不一的灰瓦屋簷,疑道:“薛掌櫃打理的不是你的家產麼?你那麼有錢?” 陶眠伏在小案之上,手指把玩著茶盤裡的錦鯉擺件。 “薛瀚只是順手幫我管那些個人界的鋪子罷了,他的家底厚著呢。我想大多數應該在魔域吧,畢竟他是那裡出身。” “魔域?”楚流雪重複著他的話,“薛瀚竟然也是魔?” “甚至是血脈很特別的魔,”陶眠回憶起初見時傷痕累累的小孩,“他身世複雜,我想他應該自己已經探尋過了。” “你沒幫他找過?” “我說過,他是我的朋友,我信任他的能力。” “就說你懶算了。” “被你發現了。” 兩人交談之際,馬車平穩地停在了莊園門口。 陶眠卻一動不動。 “下車?” 楚流雪詢問他的意思,陶眠遲疑著,這時馬車的簾子被人重新掀起來。 藍衫玉冠的薛掌櫃躬身進來。 陶眠恨不得把自己甩出馬車,眼不見心不煩。 這回楚流雪總算知道仙人說薛掌櫃變態是怎麼回事了,因為他剛進馬車,一道捆仙索就把陶眠五花大綁。 仙人幾乎要跳起來。 “薛瀚!你又來這套!你你??這回的捆仙索怎麼更結實了!” “新鮮貨,剛叫人從千燈樓唱回來的,”薛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