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第1/2 頁)
“……這就是你新收的徒弟?” 薛瀚正在寬敞的書房查賬,對面並排坐著一對不請自來的師徒。 他把兩人晾了半天。 榮箏是個坐不住的,時間拖長了,她就感覺凳子板兒上生釘子,扎得她渾身難受。 她忍不住,湊近陶眠悄悄問他。 “師父,你們真的是好朋友麼?不會是走岔了路,尋到仇人這兒了吧。” 陶眠正要解釋什麼,卻被薛瀚打斷。 薛掌櫃抬頭一笑。 “小姑娘蠻會識人。” 榮箏的嘴巴微張。 “還、還真是仇家啊?” “別聽他瞎說,”陶眠揮揮袖子,打斷這沒來由的對話,“薛瀚,你本事大,我來請你幫個忙——” 薛瀚想也不想就拒絕。 “不行。” “……”陶眠為自己抱不平,“我還沒說是什麼事呢!” “不管什麼事,不行。” “……” 兩人相交的時間不算短,彼此都知曉對方是個什麼德行。 薛掌櫃的“不行”不是“真的不行”,無利不起早,他是要談條件。 但陶眠最怕他談條件。 “你說吧,這次又要讓我做什麼?” 仙人豁出去了,跟徒弟約定好,要教她《通幽術》,可不能食言。 他不願意做那種承諾了小孩卻又不兌現的大人。通常仙人只是嘴上不靠譜,該做的都會做。 何況他看出來,榮箏是個格外重信的人。 見他回應得如此果斷,薛瀚放下手中的賬本,笑吟吟的。 “暫時沒想好讓你做什麼。” “那敢情好,你直接……” “別想美事。我要你一個承諾。” “……” 陶眠沉默。 比起具體提某個要求,他最怕的就是這種玄而又玄的“一個承諾”。 “難道你讓我去死,我也得去死嗎。” “你死不了,我知道,”薛掌櫃放鬆地靠在紫檀椅上,“安心,不會讓你做太為難的事。” “包括收你為徒?” “……哪壺不開提哪壺是吧。” “我錯了。” 仙人不愧是仙人,世事比旁人看得明白,滑跪的速度也是非一般的快。 薛掌櫃的手指指尖在桌面輕敲兩下,似乎是在腦海中搜尋合適的地方。 “你們來得巧了。最近我有一朋友來此地做客,席間聊到過他名下的一套山莊裡面鬧不乾淨的東西,還讓我想想辦法,找個高人。 既然你們主動提,那我也不再費力氣。等下我擬一封信函,你們拿好,那邊的管事自然就會讓你們住進去。” 陶眠沒想到事情有這麼順利,榮箏已經在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小陶小陶,那就這個吧。” 陶眠只得應下。 薛掌櫃叫他們別急著出發,等明日天亮了剛好。 先在薛府歇下,還能留給他準備車馬的時間。 榮箏沒想到,師父的朋友竟然真的是這麼靠譜的人。 她被薛府的丫鬟提前請離,到府裡面更衣歇乏。 這下屋子裡只剩陶眠和薛瀚二人。 榮箏離開後,屋門被人從外面敲響,是薛家的侍從。 薛瀚出去了一陣兒,和對方簡短地交談了幾句。對方似乎給了他什麼東西。 陶眠聽見有紙張翻動的聲音。 片刻後,薛瀚說“我知道了”,把人打發走。 隨後才回了書房,手裡多出一沓紙張。 陶眠看出薛掌櫃有意只留他下來,單獨說話。 不等薛瀚講什麼,他率先言道。 “該不該收徒這種講到爛的言詞,就別說了。薛瀚,有這功夫不如我們聊點別的。” 薛瀚笑意收斂,這倒是他心情好的體現。 “你想聽我也不樂意講,反正怎麼都不肯聽勸。我現在唯獨慶幸一件事,就是你怎麼作都死不了。” 陶眠一哆嗦。 “要不你把這話收回呢?一開口就插旗也算是一種天賦了,說不定我哪天真的……” “就算有那麼一天,你也是被你的徒弟害死的,”薛瀚不假思索地說,又不知自己腦補些什麼,突然語氣咬牙切齒,“你要是真被自己徒弟害死,那不如我現在直接把你在這裡挫骨揚灰。” “好好的怎麼又犯病,”陶眠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算了算了,說正事。” “……那就來說說你這個新收的徒弟。” “怎麼又繞回來?不是說好了不提這事。” “沒說我要阻攔,我只是查到了一些東西,提醒你一下。” 薛瀚的右手手腕一抖,一張嶄新的通緝令從紙卷的狀態舒展開。 上面的畫像,陶眠熟悉極了。 連兩顆梨渦都用墨水點了出來,正是榮箏的臉。 “浮沉閣大張旗鼓地放出訊息,前十二影衛之首‘風箏’背叛閣主,逃亡在外。有訊息者懸賞千金。陶眠,浮沉閣在妖境,說它能橫著走都不為過。那個新繼任的閣主杜鴻,又是個麻煩角色,不好得罪。 你的徒弟來頭一個比一個大,說真的,從部下那裡聽說這小丫頭是影衛之首時,我都不稀奇了。但這次和過往不大一樣。以往不管如何,你的徒弟都是在你身邊長大的,對你始終是忠心耿耿,一片赤誠。 這回你收留的,可是個叛徒。 她不但會為你惹上麻煩,她還有可能背叛你。 她和杜鴻的關係匪淺,一兩句說不清楚。 如果泛泛地談,妖境也是屬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