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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凡能幹的女人,在家裡都很有威信,我媽就是我們家裡的武則天。象這種家庭會議,我是非來不可的,她的命令,在我們眼裡就是聖旨。
聖旨是不能違抗的,哪怕是在漆黑的晚上。
夏雨樓下也是漆黑一團,租房老闆為了省電,早把燈泡拿掉了。開啟一樓樓梯口的門,樓道里更黑,伸手去開燈,燈又壞掉了。摸索著上三樓,忽然看見一道光線射了過來——夏雨家客廳的門是開著的:夏飛和雅芬雙雙坐在客廳的三人位皮沙發上,夏雨坐在左邊單人位沙發上,皮特坐右邊單人位沙發上,媽媽卻站在門口。
媽媽一見到我就說:“老遠就能聽到你的腳步聲,每次聽到這聲音,就知道是你來了。”
我嘿嘿一笑,說:“誰叫我是你的女兒呢?”
皮特聽到我的聲音,馬上從沙發上挪下來,張開雙臂向我奔了過來,他就象一個小天使,讓我忍不住一把將他抱起來,然後又在他的小臉蛋上“叭”地親了一口。
皮特一邊格格笑一邊奶聲奶氣對我說:“小姨,小姨,奶奶中碼了。”
皮特一直叫我媽奶奶,我媽說那樣顯得親熱些。
我問皮特:“奶奶又買碼了?”
皮特歪著腦袋說:“買了,奶奶不讓我告訴你。”
我看著媽媽不說話,有些生氣,媽媽是答應過我們的,從此以後不再買碼了。
說句良心話,我媽媽絕對是個好女人,她勤儉節約而又能幹,即沒有菸酒嗜好也從不玩牌,唯一讓我們感到不滿的就是喜歡買碼。剛開始,媽媽只是跟著工廠裡的一些員工玩一玩,一個數字買兩塊錢,一次買個十來塊,即使不中也輸得不多,用媽媽的話說,打比是吃零食了,一旦中了,媽媽顯得特別高興,就好象撿了錢一樣。
我們想著媽媽背井離鄉不容易,找點精神寄託也好,便沒去阻止她,哪知道她越買越大,錢也越輸越多,我們就不讓她買了,可媽媽卻象吸鴉片上了癮一樣,一天不買心裡就癢癢,而且整天沉溺在碼報中尋找數字。更可氣的是,皮特也成了她下注的“心水”,她一買碼就問皮特會出什麼,皮特說羊她就買羊,皮特說馬她就買馬。我們一說她,她就說不買了,結果還是偷偷地去買。直到有一天,媽媽說她不想活了,我們問她為什麼?媽媽說她輸了錢想不開。我們問她到底輸了多少?她死活都不肯說。爸爸說可能有四五萬,我估計那大概只是一個零頭,五萬塊錢還不至於要了媽媽一條命,她一年還能掙幾個五萬呢。
夏雨見我生氣了,趕緊走過來抱走了皮特。夏雨是那種不想事的女人,也不喜歡摻和廠裡的事,媽媽說她生來就是做太太的命。
夏雨抱著皮特一邊往臥房裡走一邊對皮特嬌嗔道:“小雜毛的,一點點大就學會說是非了。”
皮特鸚鵡學舌,跟著夏雨說了一句:“小雜毛的”。
我們全家聽了,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皮特他真是我們家的開心果,就不知道當他懂事以後,還會不會帶給我們歡樂? 。。
第十一章 矛盾開始升級
坐在沙發上正在看球賽的夏飛,關掉電視後突然問我:“知不知道今天晚上在飯堂裡鬧事的人是誰?”
我順手從茶几上抓起一個蘋果,咬了一口,才含含糊糊地說:“不知道。”說完,又旁若無人地嚼了起來。
我就討厭夏飛在我面前總擺出一付尊者的面孔來,本來長得就兇巴巴的。
夏飛繃著臉說:“是陳浩明的老鄉”。
“難怪?”只說了兩個字,我嘴裡又嚼了起來。
夏飛看著我,皺著眉頭問:“什麼意思?”
我輕描淡寫地說:“難怪那麼囂張,原來是有人為他撐腰。”
“就這麼簡單?”
“還能有多複雜?”
夏飛不滿地看了我一眼,眼睛裡透著一股輕視。夏飛問我:“你不覺得是有人故意支使的嗎?”
我停止了咀嚼,想起陳浩明一直對這個飯堂虎視眈眈,一開始他是以採購的名義想把買菜的肥缺攬過去,然而,當他的企圖沒有得逞的時候,又藉口伙食太差,嚷著要換人承包。
望著夏飛,我問:“是陳浩明還不死心嗎?”
夏飛斜著眼睛看了我一下,冷笑一聲,不說話了。
媽媽在一旁插話道:“我們得趕緊想個辦法,不要讓趙家的人騎到我們頭上來了。”
媽媽所說的趙家是指趙靜一家子,趙靜便是謝武的二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