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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給了我,我就算是西門家的人嗎?”她細聲問道。
“這是當然。現在你已經嫁給恩弟,對他來說,你是比西門家裡的任何人都還要親。”
“西門笑,你……”
“你初進門,不適應是理所當然,但禮不可廢,還是叫我一聲大伯,比較妥當。”西門笑輕輕提醒她。
她想了一下,點點頭。
“大伯。”她張望四周,微訝道:“好晚了。”
“是啊,很晚了,我送你回房吧。你把面具拿下,我怕路上遇見丫鬟,活活被嚇死。”
她不動許久,就在西門笑以為必須先打昏她再抱她回房時,她慢慢拿下面具,露出美麗的面貌來。
西門笑自然不知方才她的臉與面具同化過,只覺她戴著面具時,雙眼極大又凸,一點也不像是祝十五,若不是認出她的身影來,真要以為是哪裡的鬼出現在西門府了。
他慢慢走出院子,眼角十分注意她有沒有尾隨上前,見她仍在原處連動也不動時,他又輕聲道:“明兒個,我打算登門求醫去。”
顯然“求醫”二字驚醒了她,她快步上前,跟著他走出院子。
“不是說,名醫皆束手無策嗎?”是詛咒啊,大夫怎會破?
“有任何機會,我們都不會放過的。”他的聲音輕輕飄散在夜裡。“而世上的名醫,只要我們知道的,都找過,的確是沒有用,但,我下午收到訊息,說聶六回到南京城了。”
“聶六?是名醫嗎?”
“很有可能是。他年紀輕輕,被傳說是個厲害的大夫,不過沒找到被他醫過的人,所以不知是真是假,加上你義三哥在商場上略為不擇手段,與聶家算是有些過節,義弟自然是大力反對求醫……唉,既然有機會,正好那聶六又回來,我想試一試。”
西門義大力反對?她想起方才祝八說的話。
義兄弟裡,沒有半個人可信,是啊,連祝八她們與她在體內流有一半相同的血,都能如此相待了,何況是沒有血緣的義兄弟呢?
她走在他的側後方,瞧見他面含溫和的笑……一點也不像是會奪人家財的人。
“我剛進城裡時,聽人說,知人知面不知心,親兄弟都會相爭,何況是義兄弟呢?”
“十五,你問了,那正好,我正想要怎麼告訴你呢。”他邊走邊斟酌,走了好幾步,才又開口:“其實,沒有人刻意記得是從何時開始,西門家因為人丁單薄的關係,所以收養了幾個孤兒。那些義子感其恩情,一心想使西門家的親生血脈開枝散葉,重振威風。不過,天註定,凡人豈能更改?西門家一脈單傳,就這麼延續下來,而且有壽命減短之勢,而當年的義子也有後代,就這樣一代又一代傳承下來,守著西門家,若是沒有後代的,也會跟著領養幾個兒子回來。”他微微一笑,側向十五。“你聽見的,就是這些吧?”
十五點點頭。一進南京城,隨便找一個人問,都可以知道這些事,每個人都說得差不多,可見流言之中必有真實。
“是的,你聽見的流言都是真的,但是從來沒有人設身處地為這些義子想過,曾經,我也是其中一個。十五,我七歲之前是孤兒,跟一群乞丐生活在破廟裡,那時我也曾聽過這種傳言,也想過若是有朝一日,我走運地成為西門義子,必定會霸其家產,奪下西門家的一切,至於西門家的血脈?丟到哪楝小屋去等死吧!反正都是沒有血緣的人,這些有錢人,就是笨,時興養什麼義子,只是養虎為患而已。”
見十五眼透訝異,西門笑笑得十分高興。
“你一定覺得為什麼此時此刻我還要為恩弟四處求醫?供他吃好住好,為他撐住西門家?我七歲來此,那時恩弟親爹尚有一年性命,他教我、養我……”他頓了下,再開口已是有幾分沙啞:“他視我為親生子,人非禽獸,豈能無情?沒有經歷過的人,只知萬貫家產是天下間次於生命之物,怎能瞭解當我們看著恩弟出生時,彷彿看見西門老爺生命的延續時心中的激動?他將我們視作親生子,未死之前將自己親生的兒子取一個'恩'字,是要他時刻記住這世間任何的恩情,記住我們這些沒有血緣的人待他的好,如果我還因此有奪下西門家的念頭,那真的是連禽獸都不如了。”
不知不覺已來到守福院,他停在房門口,將簪子遞給她,微笑道:“你好好休息。我雖是恩弟的手足,但終究有顧及不到的地方,他就拜託你了。”
十五沉默了會兒,接過那冰冰涼涼的簪子,看著他轉身離去。
夜風仍在吹,卻不像之前充滿陰森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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