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3/3 頁)
來瞧瞧我打完了沒有。他們讓我更加緊張,打得越來越慢。最後,我終於把最後一頁紙從打字機中拖出來,走回會議室,標記好三份副本,當晚,它們就由信使送到三個不同的地方。馮·貝洛上校、海因茨·洛倫茨和博爾曼的同僚燦德爾會執行希特勒的遺囑和最後意願,然後才離開柏林。
此後,希特勒的生命算是真正走到了終點。現在,他只等著目的地發回最後一份檔案的收件確認。我們只盼著蘇軍趕緊攻入我們的掩體,槍炮的聲音已經那麼近了。我們的狗兒已全部死掉。馴狗師盡職盡責,在它們葬身敵軍的手榴彈和炸彈之前,親手槍斃了我們心愛的寵物。
所有的衛兵和戰士都不得不冒著生命危險走到外頭去。我們中已經有人負傷。護衛隊隊長的腿也中了槍傷,痛得走不動。
幾乎沒人想到那五個金髮小女孩和一個烏髮男孩還呆在他們的房間裡玩耍。他們的母親大概已經告訴過孩子們,他們得接受針劑注射,因為這麼多人擠在狹窄的空間內,可得特別防範病毒傳染。他們都懂得為什麼要打針,他們都不怕。
希特勒女秘書回憶錄 4(15)
4月29日。我們都滯留在這兒,坐觀其變。
4月30日,這一天的開端跟此前的每一天無異。時間拖曳。現在,卻沒人知道該怎麼稱呼埃娃了。副官們和衛兵們結結巴巴半天,羞紅了臉才擠出“尊貴的女士”幾個字。“你們可以稱呼我為希特勒太太。”她說,一臉微笑。
她讓我到她房間裡去,因為她不能整天獨自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我們無所不聊,好分散彼此的注意力。忽然,她拉開衣櫃的門。裡面掛著華貴的銀狐裘,為她所珍愛。“容格太太,我想把這件皮裘送給你,作為贈別禮物,”她說,“我總是喜歡身邊能多幾位衣著華貴的女士——希望你能接受這份禮物,並且喜歡。”我道著謝,滿心感動極了。我很願意收下這份禮物,儘管,我也不知道,我還有什麼機會、在什麼場合能穿上這件狐裘。然後,我們跟希特勒共進午餐。午餐間的談話跟昨天的一樣,跟前天的一樣,跟過去每一天的都一樣:一場死神的宴會,人人卻戴著喜樂、平靜與安詳的面具。我們離開餐桌。埃娃回她的房間,克里斯蒂安太太和我則找個地方抽一陣煙。在侍從室,我找到一張空扶手椅,侍從室緊靠著希特勒的走廊,門敞開著。希特勒也許正呆在他的房間內。我不知道他跟誰在一起。京斯策向我走過來,說:“過來吧,元首要跟大家道別。”我站起來,趕緊步出走廊。林格把大家都召集過來了。曼齊亞利女士、克里斯蒂安太太,我彷彿記得還有些其他人在場。然而,我眼中只有元首的身影。他慢慢走出自己的房間,比往常更顯得佝僂,站在門口,與每人握手。我感覺到,他的右手可比我的溫暖,他望著我,卻似視而不見。他似乎已心不在焉了。他向我說了些什麼,可我卻聽不見。我聽不見他最後的吩咐。這一刻,我們等待了好久的這一刻,終於降臨了,我整個人僵在那兒,完全沒法子留意身邊究竟在發生著什麼。我像中了邪一樣愣著,直至埃娃走到身邊。她微笑著擁抱我。“請一定要嘗試逃出這兒。你現在前途無阻。替我向拜仁致意。”她說,臉上現著笑容,而聲音卻有悲顫。她穿著元首最喜歡的那套衣裙,黑裙子,領子綴著玫瑰,頭髮新洗過,侍弄得很好。於是,她跟隨元首走入他的房間——走入她的死亡。沉重的鐵門閉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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