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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海軍19艘戰艦用成噸的炸彈,在江面上炸出一條航道,闖過了佈雷區,在長江陣地東南江面上呈“S”形遊弋著,每一次迴旋,艦首、艦尾、側舷的所有艦炮便把百餘發炮彈傾瀉在長山陣地上。香山方向日軍地面炮兵火力也加強了不少,整個長山陣地火光沖天,焦土滿目,掩體中的8門火炮當即被炸翻2門。
鮑長義和他的第二總隊掙扎在死神撒下的大網中。
馬壋鎮馬湖區要塞司令部餐廳裡,李韞珩滿臉泛著油光,興致極好。抗日軍政大學的結業,圓了他一樁心願。16軍這支源於湘軍的旁系自被蔣介石吞併,成了中央軍的雜牌部隊後,部隊不但沒損傷筋骨,在裝備、地位上反而還有好轉。而他居然還能升到軍長的高位上,這讓他倍感得意。可長期以來,他一直惦記著能親自辦一辦學。委員長髮跡於黃埔給他的印象太深了,他雖不敢與委員長相比,但栽植桃李的意念卻一天天膨脹開來。
今天眼見有了收穫,他豈能不喜。當他穿行在餐桌之間,與眾軍官碰杯豪飲,聽著眾人悅耳的讚美聲時,更是志得意滿。席間,他壓住吆五喝六的猜拳碰杯聲,亮開嗓門高聲說道:“諸位,承蒙大家關照,抗日軍政大學圓滿結業了,今後在座的各位既有同行之交,又有同學之誼。走到哪兒也別忘了今天的這所學校。”
說著解開衣襟,誇下海口:“只要大家把在這裡學到的本事都拿出來,依靠我要塞天險,何愁江防不穩。大家都知道傅宜生(作義)守涿州3個月揚名天下,我李韞珩這次也有信心率弟兄們死守馬、湖區三五個月,創下奇蹟。”
16師師長薛蔚英不失時機地端起酒杯,高聲附和道:“諸位,為我馬、湖區江防的穩固,為軍長宏願的實現,乾了這杯。”
薛蔚英很會討李韞珩的歡心,他不像53師師長周啟鐸,是憑著幾十年槍林彈雨,從堆堆白骨中爬到今天的高位上,他自有一條仕途順暢的捷徑,那就是他的權術,他的工於心計。今天他又如以往一樣,絕不放過任何一次討好上司的機會。
李韞珩也確實為薛師長的話高興,他站起身,抹了一把泛著油光的通紅的臉,喜滋滋地先乾了杯中的酒。大廳裡一時桌響椅動,喊笑聲、叮噹聲響成一片。
下午3時,這頓熱鬧、豐盛的餐宴才算結束。回到司令部,興致勃勃的李韞珩像是在三九天被兜頭澆了一桶冷水,一直涼到心裡。長山陣地第2總隊長鮑長義的電話這時終於打進了他的司令部。
聽完報告,李韞珩整個人都被震呆了。他無法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也許他根本就不願正視這一噩訊。懵懂中,他機械地重複著:“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旋即,他滿腹狐疑地反問道:“鮑總隊長,你言過了吧。敵人登陸,我的部隊怎麼沒向我報告?”
“軍長大人,香口、香山都被日本人佔了,你說我言過嗎?”
李韞珩還是認死理,在電話裡反駁道:“不可能!香口、香山是我313團防地。我說老弟,你也太沉不住氣了,你到底看見敵人沒有?!”
鮑長義氣急敗壞地在電話裡吼了起來:“我們陣地被敵人打亂了,人都死了一半,你說我看見日本人沒有。你說香口、香山是你的防區,你們為什麼把炮搬到香山上打我們。請問軍長大人,你的313團有沒有大炮你還不清楚嗎?!”
李韞珩一聽,心忽地往下一沉,像是落入了無底的深淵。他心裡清楚,他的313團根本就沒有炮兵,看來真是日本人上陸了。可有一點他搞不明白,日本人怎麼這麼會挑時間,偏偏在他把人都調出來的這一刻發起偷襲,以致把他推入絕境。
焦慮、痛苦中,一個謎團籠罩在他的心頭。其實答案很簡單,日軍諜報人員半月前就混入他的防區。24日的畢業典禮,正是日本人精心挑選的日子。
海軍成了陸軍(1)
就在李韞珩為日軍偷襲而惶惑不安、疑竇叢生時,長山陣地上的鮑長義心頭也升起了另一團迷霧。下午4時左右,敵艦炮突然停止了炮擊,炮口轉向了天空。鮑長義還沒醒過神來,隨著一陣嗡嗡聲,9架中國空軍轟炸機飛臨日艦上空。敵艦早有準備,突然間猛烈開火,天空一時彈片橫飛,佈滿朵朵彈雲。我軍轟炸機突然受攻,一時亂了隊形。倉促間,炸彈漫無目的地扔在江中。江面上水花四起,但很少命中目標。飛機離去,敵艦略作調整,繼續猛轟長山陣地。
時隔不久,這一幕再次重演。鮑長義趴在洞口,把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失望之餘,脫口罵出了聲:“他媽的,真是見了鬼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