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3/4 頁)
又喂了一聲,電話竟斷了。我看了看來電號碼,是枰州市的固話,於是撥了回去。電話接通了,但仍無人講話,我以為訊號不好,就換了個方位,聽筒裡終於傳來聲響,似乎是一個男人的喘息。我突然間一哆嗦,因為那聲音好像在哪兒聽到過,但具體在哪兒一時又想不起來,總之感到非常恐怖。
電話又斷了。蕭一笑遞一瓶綠茶過來,問:“你怎麼了,臉色這麼白?”我勉強擠出一絲笑:“沒事,可能有點累。”灌了一大口水,還沒嚥到肚裡,便聽見曹陽火燒尾巴的聲音:“哥,不得了,殺人碎屍啦!”我一咳嗽,差點沒被水嗆過去。舉目望去,曹陽正從遠處一片碎石灘裡跑過來,從他倉皇失衡的步伐上看,情況還相當嚴重。
“瞎咋呼個啥?”我虎著臉,“在哪兒?”曹陽指著碎石灘後面的山坳:“那兒,那兒!”我提槍走過去,曹陽在後面跟著,蕭一笑見狀也跟了過來。穿過碎石灘,抵達一處陡崖,往下一瞧,我倒吸了口涼氣:媽呀,至少五六百米高,若不小心滾下去,沒準能跟那些死鳥合葬。我伸出一根手指搗向曹陽:“你小子,沒事到這地方玩兒。要出了事,我怎麼跟你媽交代!”“我找地兒解手來著。”曹陽抬起胳膊:“哥,就那兒!”
順著他的手看過去,見山坳中有個巨大的平臺,形狀像個切菜板,一端立有兩塊石碑,四周起起伏伏矗著幾座白塔樣的建築,看不懂什麼名堂。剛要下去,忽被蕭一笑拖住:“別靠近,那是天葬臺!”
第九章(定魂樁)
“天葬臺?”我的腳步縮了回來。
天葬,是藏族較為普遍的一種喪葬方式,亦稱“鳥葬”。這種葬法是受釋迦牟尼傳記中“捨身飼虎”的精神影響,寄託著死者升上“天堂”的願望。具體做法是:人死後,把屍體蜷曲起來,頭屈於膝部,合成坐的姿勢,然後用白色藏被包裹,放置於門後右側的土臺上,請喇嘛誦超度經。擇吉日由背屍人將屍體背到天葬臺,先點“桑”煙引來禿鷲,喇嘛誦經完畢,再由天葬師肢解屍體。如亡者是僧徒,先在脊背上劃個有宗教意義的花紋,接著取出內臟拋於四周,並將骨骸和頭顱砸碎,拌以糌粑。群鷲飛至,爭相啄食,以食盡最為吉祥,這說明死者沒有罪孽,靈魂已安然昇天。如未被食淨,則要將剩餘部分揀起焚化,同時唸經超度。
對於天葬,民間有許多禁忌,包括禁止生人觀看、不得亂講亂說等。當然,這種神聖之地也是絕不允許旁人隨便踏入的。“天葬而已,大驚小怪。”我瞥了曹陽一眼準備回去,卻被曹陽死死拽住胳膊。“哥,天葬我懂,可肢解的不是藏人,是漢人!”他的聲音很小,說完後朝天葬臺那邊看了看,似乎怕被聽見。我和蕭一笑面面相覷:“漢人?”這就不對了:如果曹陽所說為實,那麼可能存在兩種情況,一是這裡的漢人被同化,願意接受天葬,二是有人借天葬之名行殺人碎屍之實。
在我看來,前者可能性極小,漢人為了“入土為安”,花錢買全屍的多去了,有的還對抗民政局甚至大鬧火葬場。幾千年形成的風俗習慣豈會輕易改變,只怕有些人寧願接受火葬被燒成灰,也不想“死無葬身之地”!至於後者,可能性倒很大,現在這社會,思想扭曲精神變態的並非沒有,把人殺掉剁成餡包包子吃的都聽說過。如果是這樣,那他孃的就不是什麼天葬師,而是殺人犯了。因此,我得下去看看。
從山岩上小心攀過,一路狼藉遍野、腥臭撲鼻。走近我才發現,天葬臺所處位置很巧妙,雖然太陽已經升起,但光線卻照不進來,整個葬區顯得十分隱蔽。葬臺邊的兩塊石碑,一塊寫有“天葬臺”三字的藏文,大概用於說明和警示,一塊綁著粗大的麻繩,想必用來固定死者屍體。葬臺四周的白色建築分為兩種,一種是白塔,裡面放著德高望重者的舍利或法器,另一種是石頭堆砌的墳堆,裡面滿是死者的顱骨。
天葬臺邊還有兩個石磨,聽蕭一笑說,那是用來混合糌粑、青稞面和人肉的,因為,混合後的糌粑人肉禿鷲最愛吃。登上天葬臺,我們發現中間已被榔頭砸了2個大坑,可見此處葬過不少人,說不定該臺的歷史已逾千年。走到一個凹陷的坑邊,裡面殘存著血和人油凝固的痕跡,色彩已經發黑浸入岩石深處,不斷散發出令人窒息的氣味。另一個坑裡的血跡鮮豔刺目,蹲下用食指蘸一點放鼻孔附近,腥腥鹹鹹且略帶餘溫,我估計,最近一次天葬的時間距現在不超過一小時。
“頭兒,你看!”蕭一笑從巖縫摳出一枚鏽跡斑斑的像章。我接過,用指甲蹭掉上面的泥土,正面是***頭像,下方是一行毛體行書:一定要解放臺灣!反過來,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