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洞房花燭無夜(第2/3 頁)
,凌筱差點被嗆死,飛眉瞪眼:“你還是我最忠心的丫頭麼,拆主子臺!”
“你這自稱得改改,春熙都知道你現在是一宮主位,什麼主子丫頭的,都是宮外的規矩,曹溫姑姑得費點心讓你改口。”展洛卿單手持瓷碗,喝藥如同喝酒,勺子也棄用,直接一口乾了,眉頭都不皺。
“是。”曹溫接了個苦差事,這位新娘娘伶俐,學規矩肯定不慢,守規矩就難了。
待其他人又重新退回,不再進來打擾,凌筱故意含蓄聲調,低聲細語地道:“回殿下的話兒,既已無事,妾身送殿下回東暖閣,路上風大,請殿下慢走。”
“你不留本王?”展洛卿揚起眉。
“殿下想留下來?”她反問。
展洛卿的手橫貫榻桌,捉住凌筱頸後衣襟,凌筱竟像個布娃娃一般被他輕巧提溜過去。
瞬間她的姿態竟是穩當坐於他的膝蓋上,小腿分開抵住榻,半身僵立,稍一低頭,便可自上而下地細緻觀摩他所有細微表情。
她自己都驚呆了,這太子練過乾坤大挪移嗎,還是自己無師自通了原地起飛?
“還不如練功的石鎖沉,有什麼可稀奇的。”展洛卿似乎猜中了她要說什麼,他微微仰臉,聲音低微,氣息百轉千回,貼耳呢喃,“早晨在東暖閣,本王若是不咬你,你今夜還留本王嗎?”
指尖摩挲她被咬破的唇瓣,凝血之後看不明顯,但細膩碰觸會激出星點痛楚和酥麻,就像是用貓兒用舌尖輕輕舔她,引得她不由自主朝後一倒,和白日裡一般心跳失常,呼吸也亂了,但白日出的是一身冷汗,此時只覺得耳後猶如埋了注了熱水的暖玉,燙得她微微戰慄。
臂彎及時籠住她不摔下膝去,洛卿沒再多言,也無法注視於她,可那種無形的壓迫感讓凌筱說不出話來,在順從與抵抗之間,她不知道哪一樣更可能刺激到他。
時光好像靜止了片刻,窗蒙明紙,月色星光彷彿一起隕落在這張臉上,她著了魔,似受到牽引,手指去碰觸他眼前的巾帕的繫結,展洛卿笑容漸漸加深。
沒有任何阻礙,她摘下布來,端詳他的整張臉龐,彷彿被奪了呼吸,一個字,帥。
展洛卿眼縫狹長,眼尾有一絲弧度,他閤眼仰臉安靜微笑的樣子恬淡且孩子氣,然他察覺到巾帕脫離,抖了抖睫毛,睜開眼,他瞳孔顏色像百年難見的黑玉,帶著一點溼氣,像新月懸掛在穹廬之中,望不至極,沒有光點。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等自己發現時,她喉頭梗咽,拼命忍住啜泣,可眼淚就像她本人一般不乖順,只會撲落撲落簌簌往下掉,濡溼了洛卿的臉。
展洛卿也愣了,無奈地坐起,把她雙腿併攏斜置在腿上:“怎麼,嚇到你了?你膽子這麼小的?”
“不嚇人……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比妾身還傾國傾城,妾身嫉妒……”她雙臂攬住他脖頸,不肯下來。
展洛卿撫摸她的長髮,手感很好,蓬軟如貓,順滑如水,她越哭,他反而笑起來,語氣悠遠:“筱筱,你還記得我母妃嗎?”
“惠妃娘娘?幼年相見時她比夫君溫柔多了。”她記得那個慈眉善目的女子,年華逝去卻沒有帶走她眼中的光彩,她當時也沉浸在幸福之中,處於深宮之中能得皇上寵愛,皇子也平安長大,天資聰穎,很得看重。
“當時皇額娘嫡長子才是太子,我十六歲時,是鎮國將軍陸蓮平將軍帶太子和我作副將出徵南海平定海寇,返後我封王,那時你才九歲吧,所有人都在歡呼慶功,父皇都說只有我才真正得了他的雄韜偉略,正是這一夜的夜深人寂之時,我母妃替我的傷敷藥,她一邊敷,一邊哭個沒完,當時我不懂,我以為她是心疼我受了傷。”
“哈?”凌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孃親後面才告訴我說,迎浮生千重變,上天待你不薄,總要取走你鍾愛的瑰寶作為償還。”
“從那天起,我失去了長兄,失去了孃親,十八歲我娶了妻子,她很愛我,但她現在只剩下了愛我,二十一歲,父皇失蹤……失蹤同年,我看不見了。”他低低笑道,“你剛才哭泣胡謅,像極了我孃親什麼也不願告訴我的樣子。”
“凌筱,你會背叛我嗎?你會什麼也不告訴本王,自顧自離開嗎?”
凌筱強使自己心跳平復:“背叛你的人不是你的親孃。”
展洛卿重新將眼睛矇住,握杖起身:“當真是比從前聰慧不少。正如你所言,今夜本王不會同你圓房,不過你可以同太后和皇額娘交差了,起居注上,本王會命人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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