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兩位國丈見面(第1/2 頁)
後夏沉寂了三年的皇城被冬至宴上不脛而走的隻言片語炸得滿城風雨。
前朝官吏就恆親王滿門被捕之事通宵達旦地揮斥方遒,後宮則竊竊私語皇后收養九皇子的前因後果,在此之中,無論達官貴人還是平頭百姓都要牽腸掛肚的訊息是,太子爺說,聖上找到了!
說是北狩,但大家心裡都作了數,當年三十萬大軍出戰,必然是全軍傾塌才會連皇帝也搭進去,只有殘兵逃回都城。
本來是逃兵必殺,但鑑於情況特殊,展洛卿召他們入殿回稟,大多神情痴呆,口齒含混地說是江羌有神兵下凡驅使猛禽,張牙舞爪地學猛禽嗷嗷亂叫的聲音,搞得朝堂上鴉雀無聲,荒唐到說什麼都覺得可笑的地步。
三年過去了,這個皇上真的還留得住性命麼?
誰心裡會沒有這樣的懷疑。
何況太子洛卿意思是皇上還留在江羌被外族扣押,那豈不是意在集結新軍,救皇上於危難之中。
前年剛走了三十萬,即便人能從地裡長出來,也只有孩提稚童哪裡能提刀弄槍,敗軍尚且要三十萬,那得勝回朝需要多少人馬,多少錢糧?耕地荒廢,若是年節不利,今年怕是就要饑荒了。
冬閒的人們聚在茶館聽到此處紛紛嘆氣,憂愁怎麼如此不幸碰到了接連兩位窮兵黷武的狗皇帝?
比起平民百姓只是牢騷罵娘,展洛卿第二天上朝時,群臣那才叫一個怨氣沖天,沒等展洛卿開口,他們自己先吵得難分難解。
文臣中御史仇恨情緒最重一定要救,但御史只管罵人,且老祖宗規矩,不必捱打,樞臣掌實權,對罵起來滿腹經綸,但不敢冒犯朝綱,氣勢上矮了一節,其他人都愁眉苦臉插著手看著兩撥人臉紅脖子粗。
之前敢於在朝堂上抽御史嘴巴子的是帶領打仗的武將,可陸家凋零,凌家蒙塵,滿朝望來看去,最有資歷,最能帶兵的甚至就是高坐在寶座上還纏著巾帕裝瞎的展洛卿本人。
哪裡能不愁眉苦臉呢?
聽他們已經問候到祠堂裡沒穿肚兜的那代之後,展洛卿出聲道:“眾愛卿,稍安勿躁。”
大家口乾舌燥地歇了一口氣,齊齊對展洛卿拱手。
“父皇北狩至今,既西域蠻子不曾有信函至後夏,不定父皇有他策以對,若後夏貿然動盪反破父皇之深謀遠慮,孤且以暫穩民生安社稷為先待信使歸回,可有異議?”他問得安然,說得離譜,連御史都噎住了。
成吧,反正是你爹,皇帝不急太監急。
群臣自然無不可,接下面露關切,問起恆親王審問諸事的細枝末節,怕謀逆之罪牽連到他們。
展洛卿令捉其黨羽,有幾人哭叫跪下道冤枉,磕頭磕得震天響,展洛卿面無表情不聽辯解,刑部自然做事,生殺予奪皆憑皇令。
待退朝後,蠻盛叫住陸鳶的祖父,也叫住凌筱的父親,說有家事相商,內殿奉茶。
陸老爺子早已官拜一品,鎮國將軍陸蓮平何等風光,凌筱父親凌沛之只是四品詹事府少詹事,家父雖封侯但早已致仕,兒子又不爭氣得罪了同朝官僚,他做官做得大氣不敢吭,第一次聽到國丈二字連忙說罪臣不敢。
他跟在陸蓮平身後,驚魂未定地第一次走進太和殿內殿。
他和凌筱有四五成相似,凌筱有他四成傻上輩子被騙得香消雲隕,可見他這十成十的傻有多拘謹,陸蓮平哼了一聲,大馬金刀地往位置上一坐,他則戰戰兢兢地給坐在榻上的展洛卿請安。
“國丈不必拘束,都是家裡人。”展洛卿笑,“請國丈撥冗,只為一樁事。”
“臣教女無方,昨夜聽聞小女在合宮夜宴上冒犯殿下,請殿下責罰!”凌沛之昨晚被凌筱撲倒展洛卿的傳言嚇得半死,連忙認錯。
“說笑了,凌筱她當時是為救我,還中了一刀。”展洛卿輕鬆地一笑,換回了自稱。
“中了一刀!筱兒她自小體虛,臣心中焦急,可知她如今狀況……”凌沛之急切道,雖然心性懦弱,但向來喜愛家中幼子,他膝下嫡親的只有兄妹二人,當然是捧在心尖上的,他父親總說他寵壞了逸鈺,也寵壞了筱兒不是沒有道理。
“太醫回稟只是皮外傷,本王已經督促太醫守著她用藥,想來不過月餘自可痊癒。”展洛卿道。
陸蓮平突道:“虎父無犬女,凌大人不必掛心,陸家要有如此出息的女娃娃能助殿下一二,即便是多中上幾刀沒了性命也甘願吶,可惜我的孫女兒沒這個福氣替殿下分憂了。”
他這老頭子年逾六十,說起話來還像小孩一樣爭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