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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姜宇飛倒是家門顯赫,相比之下白燁差了不是一絲半點,僅僅是烈士遺孤的葉飛就更不要提了。
此事十幾年前就是海洲城官場裡的笑談,自上而下盡人皆知。不過隨著姜得昌的官職越來越高,傳言漸漸銷聲匿跡。當然姜得昌本人也是很有能力的官員,單靠裙帶關係哪坐得穩副市長的寶座?
人的地位高了心思也重,說話都喜歡拐彎抹角,難得今天直接一回,兩人客氣幾句結束通話了電話,白羽鵬悄悄地鬆了一口氣,心說這張老臉算是賣了,可為了孩子,又有什麼辦法?
哪怕心裡恨不得將對方挫骨揚灰,表面上也得裝出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狗屁的官場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就是這麼表裡不一。
只要能把矛盾壓下去,一群小屁孩子再怎麼折騰能翻起幾朵浪花?然而解決了隱患的白羽鵬眉頭卻依然緊緊擰在一起。
政治是妥協的藝術,姜得昌考慮得長遠,這一關好過,但是符家有錢有勢,符清清又是遠近馳名的母老虎,她會任由寶貝兒子捱了打,卻不聞不問地善罷干休嗎?
白燁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葉飛是架秧子起鬨,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倆熊孩子不曉得其中的危險,可他白羽鵬哪能不清楚其中的利害?
趁著還沒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這倆孩子該好好管管了。
3 惡人自有惡人磨
“放開我——放開我——”悽慘的呼號在拘留所的走廊間迴盪不休。
兩個膀大腰圓的警員一左一右,用鐵鉗般在大手死死地鉗住葉飛的胳膊,任由葉飛將身子扭得像一條剪掉了尾巴的蛇,也無法掙脫二人的鉗制。
拘留所裡彷彿攪開了鍋,不知道的還當是一夕之間穿越到了渣滓洞。
劉秘書一臉人畜無害的微笑:“小葉呀,這是何必呢?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反正結果都是一樣,你這樣不配合,到底還是你自己遭罪,我們也麻煩,還不如老實一點,你自己不受苦,我們也省得麻煩。”
“我呸!”葉飛一口唾沫吐在劉秘書臉上,“你個娘娘腔,少跟老子扯王八犢子!”
劉秘書僵著臉擦掉口水,混身的怒焰升騰:“敬酒不吃吃罰酒,拖過去!”泥菩薩還有三分火氣,俺帶著笑容,你當誰好欺負麼?
劉秘書年紀輕輕,眼睛上還戴著個文質彬彬的眼鏡兒,生就一副吃軟飯的小白臉模樣,平日裡沒少讓寂寞的深閨怨婦騷擾,被葉飛揭開最痛苦的傷疤,劉秘書哪能不怒?
強壯的警員一個字的廢話也沒有,架起賴在地上不肯邁步的葉飛進了理髮室,兩人相視一笑,一邊一個肩膀上一按,立即將葉飛固定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這樣兒叛逆的是孩子兩人見得多了,更光棍的也有得是,小屁孩子一個學人家混黑社會?
欠收拾!
“你們想幹什麼?你們想幹什麼——”葉飛像條離了水的魚一般臉紅脖子粗地垂死掙扎,可兩隻大手就像兩座大山一般壓在他的肩上。
齊秘書慢條斯理地踱著四方步停在葉飛的唾沫射程之外,嘴角微微上翹:“想幹什麼,這還用問嗎?老周,看你的了。”
老周是個年過半百的禿頂獄警,滿面的溝壑,笑起來滿臉的皺紋全往一塊兒擠,夾死蒼蠅毫無壓力。
他猶豫地說:“劉秘書,咱可只會剃光頭,你先想清楚再說。”安排禿子給人剃頭,除了光頭之外,怎麼可能還有其它髮型?
光、光頭?葉飛愣了愣,突然意識到這倆人說的是自己,彷彿睛天一個霹靂砸在他的頭上,頓時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全力掙扎,兩個按住他的獄警只覺得葉飛的力量突然間增強幾倍,險些被他掙脫出去,惱羞之下,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氣,硬是將葉飛的反抗死死地壓了回去。
“白局長親自交待,有什麼可想的?”劉秘書漫不經心地瞥了葉飛一眼,拿著雞毛當令箭,“到了這地方不剃光頭剃什麼呀,染頭髮的有上您這兒來的麼?再說了,你看看他滿腦袋的亂毛,不剃光還能留著?”
“老子留什麼頭髮,用不著你管!”葉飛不管不顧地抬腿就踢,可差著好幾米呢,他連屁股都抬不起來,哪能踢得到?
老周吧嗒吧嗒嘴,用力點點頭:“中!”說著舉起了推子,送了葉飛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小夥子,可要對不住你啦!”
全力掙扎出了一身透汗,幾近脫力的葉飛像得了哮喘病一般急促地喘息,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他反抗過,掙扎過,最終,還是無力迴天。
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