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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我說不出話來了。京極堂的低聲劃破了沉默:
「喔,這就是『歐休伯附身的遺傳』?我知道了。就像指使犬神的飼養犬神,指使竹管的飼養竹管狐狸者似的,歐休伯的家系必須飼養歐休伯一樣,也就是說有必要養育『死去的孩子』……」
「是的。所以故老們說,從前,那些傢伙們就持續殺嬰兒,更何況現在!嗯,這種說法當然不能成為證據。但儘管如此,暗號也未免太合了吧?俺覺得真恐怖。如果現代真有這麼個種族,那可不能放手不管吧!再說,這裡又不是贊岐的鄉下,是天下的帝國東京呢!」
「即使是東京,也有附身物存在唷。我們不是說今天沒什麼好運氣、附了運氣什麼的嗎?這就是附了什麼的意思。換句話說,是『狐狸附身會帶來財富』的省略語。賭博賺了錢的傢伙,暫時成了附身遺傳者,使役著附身物而獨佔財富。換句話說,這種風土不僅是鄉下才有。」
「這種、用這種理由,你們就稱那一家人是殺人犯嗎?我不能理解!」
我再度激動了起來。
這和昨天對著加木津生氣的情感是同質性的。昨天,我也對著加木津那不符合常識的態度生氣。但今天不一樣。不過,究竟我為了什麼在生氣?難道是因為對久遠寺的家人……尤其是關於涼子有不利的發展而在生氣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
「這傢伙在發什麼脾氣?」
木場發出異於平時高亢的聲音說道。京極堂仍如住常般若無其事地說道:
「很難分辨究竟出於私憤,還是公憤?」
「當然是義憤!那根本是無來由的歧視。國家權力以那種玩意兒為根據,將一般市民當作嫌疑犯來處理什麼的,是太落伍的做法了。這不是既無視基本的人權,又搭不上民主主義的風潮,很粗率的話題嗎?」
不對,令我激動的並不是那個理由。但是,從我嘴裡卻脫口而出和我的心情相反的常識論。
「的確,如你所說,這是與人種歧視和地域歧視同等極為根深惡劣的因習!是不應存在,而且是不能不努力除掉的因習。但這和認識現實情況又不相同。不認識,就無法改善。而且,不能閉眼無視於扭曲歷史性的、文化性的事實。即使重新認識,將狐狸附身替換為昏睡狀態,附身當作是神經症狀,但留下了偏見,也仍不算是解決了問題吧。只需正確地直視現狀,就知道現在那種充滿偏見的古舊的因襲,仍然結實地存在。於是,在這種風土上才會發生這種事件。」
京極堂以沒有抑楊頓挫的聲調說道。
是的,我瞭解這種事。
木場收起扇子,抱著胳臂,嘆著氣,然後對著我說道:
「總覺得你們的談話很奇怪,真是聽不懂。關口,你認為這事件有什麼解決方法嗎?久遠寺家族的確受到無緣無故的壓迫和偏見,換句話說,是一個悲劇的家族。怎麼說都因為祖先傳下來,到現在為止,仍被世間一般的人用有色的眼光看待。但是,依俺看,因為如此才兩樁事不能混為一談。再怎麼令人同情的家庭,久遠寺家族每個人都很善良,但沒有證據足以說明與事件毫無關聯。正如你們所說,他們那群傢伙都沒有撒謊,而且入贅女婿進去的房間,是個沒有出口的密室。但以這個條件能夠解決實際上的問題嗎?使一個人完全地消失這等事,是絕不可能的。」
「如果使用藥物的話,並非不可能。」
「別攪和,京極!總之,關口,如果堅持你的主張,那麼,那個入贅女婿只能是如煙般的消失,還是穿上天狗(譯註:一種想象的妖怪,人形狀,有翅膀,臉色赤紅、鼻子高尖)的隱身蓑衣,消失無蹤了?」
「這可好!天狗的隱身蓑衣,真是高見呢。藤牧變成威爾斯(譯註:Herbert George Wells,一八六六--一九四六,英國作家、評論家,為教育大眾寫了《時間機器》、《世界史概觀》等作品,並想象原子彈爆炸,被稱為SF之祖)筆下的隱形人,那可合道理的呢。他現在■仍在醫院■裡。然後在醫院裡打轉徘徊,既喂老鼠吃餌,又把那捆日記裡不宜公諸於世的部分抽出來。嗯,真是好方法。」
京極堂很愉快似地笑著說。可是,木場非常的認真,那雙小眼睛無言地威嚇著我。
「總而言之……呀,我的摸索的確進了死衚衕。不過,老爺即使做了推理仍欠缺決定性的證據。如果要做出結論,資訊還不夠……這是我想說的。」
「非常低調呢。關口君,即使偏向你來看你這種態度,還是有點兒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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