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屆時,修煉者體內一正一邪兩種真氣,必當針鋒相對彼此抗衡,輕則走火入魔、修為盡費;重則魂歸黃泉、萬劫不復,也正源於此,古往今來,縱是天縱奇才,也從來無人能修得正魔合流,除非是參悟千古奇書《天道》,否則只是死路一條。
這些道理丁原也是懂得,但他哪裡曉得天魔神曲中已然暗藏了大日天魔真氣的修煉之法,只因一時見獵心喜,從此便踏上了正魔合流的不歸之路!
他先通讀了一遍首段,心中已領悟到琴譜與心法果真是相得益彰,倘若只懂心法而不通琴理,便無從駕馭天殤琴發出妙用;而不懂心法,至多也不過是在琴上奏出一曲仙樂而已,天殤琴的威力更無從談起。
也虧羽翼濃不愧是絕世奇才,竟然想到把大日天魔真氣化繁為簡,蘊藏於琴曲之間。每一段琴譜與心法俱是循序漸進,深入淺出,故此丁原潛心研讀之下,要想領悟也不算難。
丁原在翠霞山時雖對音律無甚涉獵,但幼年時曾有機遇。當時在他們小村裡,有一鰥寡獨居的老秀才,是個十足琴痴,白日裡開館授課之餘,就好寄情琴音,晚飯後在門口大槐樹下,搖頭晃腦奏上一曲古樂,當真是“共琴為老伴,與月有秋期”。
丁原也是年幼頑皮,每逢老秀才晚上彈琴時,便爬到那大樹上,偷偷向下扔石子,戲弄人家。老秀才雖是氣惱,奈何老胳膊老腿也拿丁原沒有辦法,只吹鬍子瞪眼長嘆一聲“孺子不可教”。
越是如此,丁原就是越喜歡捉弄他,久而久之,這一老一幼竟也廝混熟了。老秀才膝下無子,對丁原甚是喜愛,也不以幾顆石子為忤,後來索性將他“請”下樹來,手把手教授丁原音律琴曲,以解老來寂寞。
丁原那時也只當好玩,有的沒的地跟著老秀才學琴,三兩年下來,居然也能把一首“平沙落雁”奏的似模似樣。可惜丁原九歲多的時候老秀才一病不起,撒手人寰,丁原為此還傷心了好多日子。
不過老秀才永遠也想不到,他當日傳授給丁原的琴技,若干年後,卻並未奏出高山流水、瀟湘水雲之曲。
有了幼年基礎,再加上天魔琴譜本身並不晦澀,只是難在如何與心法天衣無縫的融合,發揮最大之威力,故而丁原一瞥之下,也能知曉大概。他頓時心癢難熬,取下天殤琴置於雙腿間,抱元守一,照著“歸元篇”的心法驅動真氣聚合于丹田。
約莫一炷香的工夫,丁原的丹田中漸漸升起一股陰冷之息,與翠微九歌煉成的真氣格格不入,幸而那股魔氣力量尚微,暫時無力惹出亂子。丁原尚以為自己琢磨對了門路,心頭一喜,依著“歸元篇”繼續練了下去。
漸漸的,那股陰冷之息越來越濃,彷彿形成了一個小小的圓球,在丹田中載沉載浮,丁原照著琴譜上的交代,雙手撫上了天殤琴絃。
“叮”的一聲,天殤琴在丁原右手撥動下發出清脆悠揚的鳴聲,從琴中生出一股綿綿汩汩的寒流,直入丁原經脈,這情形便同上回一樣。
可此際的丁原丹田內,已有大日天魔真氣的雛形,那道從天殤琴中度來的寒流不僅未對丁原造成傷害,反而順流直下湧入丹田,與天魔真氣融為一體,立時,丹田內的魔氣又強壯了幾分。
丁原精神一振暗道:“原來天殤琴還有這等妙用,有它襄助,我練起那天魔神曲,不啻事半功倍。”他再無疑慮,一頭扎進了天魔神曲中。
指法生澀的奏了一段,丁原忽然一怔,模模糊糊覺得這段曲子好像在哪裡聽過?再一想,這樂曲不正是當年睡夢中隱約聽到的麼?這多年過去,竟又恍若就在耳畔。
他一面研讀琴譜心法,一面藉著記憶印證琴音,漸漸進入了忘我境界。
那邊的蘇芷玉卻一直沒有動靜,原來適才她從打坐中醒來,見丁原聚精會神研讀琴譜,便未再打擾,又重新進入了靜坐忘物的境界中。
任崢恐怕絕想不到,他用來囚禁丁原跟蘇芷玉的地方,居然成了兩人靜心修煉之所在了。
不知不覺裡,十二個時辰轉瞬即過,丁原奏完“歸元篇”的最後一個音符,丹田內的大日天魔真氣也已小有所成,藉助著天殤琴中度來的魔氣加之他原本的根基,一天之間,他已煉成了“魔生”境界。
原來大日天魔真氣乃魔教教主獨門的心法,代代相傳亦是不斷完善。到了羽翼濃手中,乾脆就把它融入了琴曲之內,以天殤琴千年汲取而得的陰煞之息襄助,功效頓是陡增。
這大日天魔真氣本分“魔生”、“魔成”、“魔體”、“魔意”、“魔心”、“魔滅”六層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