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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光所過之處,金風徐歇,林中漸漸恢復正常,幸而沒有人員傷亡,但滿地的狼藉依舊叫人觸目驚心,暗暗慶幸蘇真沒有乘機偷襲,不然這裡需倒下一片。
葛南詩由衷喝采道:“居士好精深的修為,竟破了蘇老魔的困仙訣!”
燃燈居士暗叫一聲慚愧,若不是蘇真事起倉促,只在竹林中匆忙佈陣,自己的“闢魔雷符”焉能這般輕易的一戰功成?
但蘇真端的了得,短短的功夫,居然就能因地制宜在竹林里布置下埋伏,這樣的對手實是令人頭疼。
他靈覺忽動,幾乎看也不看,飛身而起,雙袖裡探出一對琉璃燈籠,射出兩道紅光,直奔密林深處。
林內響起蘇真長笑道:“十大之一,名不虛傳!”一縷赤色血光沖天而起,竟是蘇真藉此機會御劍而去。
燃燈居士的琉璃神火,打在赤光之上爆出“砰砰”兩響,赤光似有所感微微一顫,但去勢更快,轉瞬已上雲霄。
燃燈居士咦了聲,似乎覺得有什麼不妥,目光炯炯朝著四周環顧。
在竹林上空亦早有人守候,距離蘇真最近的,乃是越秀劍派三老中的伍端與關寒,兩人齊聲怒喝御劍飛出,直射蘇真。
眾人一面起劍追擊,一面關注著上空戰況,只希望二老能將蘇真耽擱片刻,他便插翅難飛。
越秀二老果不負眾望,一左一右兩柄仙劍逼出那道赤光。
關寒哈哈笑道:“蘇真,看你往哪裡跑?”
可話才說了一半就嘎然而止,以他的百年修為也禁不住臉色大變。
原來仙劍擊落之處一記金石之音,赤色光芒頓滅,卻是一方血色玉簡所化。
那玉簡經關寒、伍端連袂出擊,平滑如鏡的玉面上裂出絲絲細紋已不堪再用,更留有被琉璃神火焦灼過的黑色痕印。
這哪裡是蘇真本人,分明是其煉製的“浮血凝玉簡”!
此寶在蘇真身上不下三五枚,可經真氣催動幻化成一束凌厲無倫的劍光,威力不在各派御劍術下,當年亦有不少成名人物命喪於斯。
可誰想到蘇真今日居然利用它施展障眼法,硬是騙過了在場眾人。
越秀二老收回仙劍,伍端大喝道:“不好,我們上當了!”
這時,另一方黑漆漆的天空裡,再響起蘇真冷笑道:“諸位明白的是否太晚,蘇某告辭了!”
半空裡突然爆出一團耀眼紅光,蘇真在無人阻擋下祭起赤血劍,飄然朝著越秀後山而去。
他一路長嘯似雷動九天,蛟龍萬里,剎那去遠。
眾人這才醒悟,蘇真以金蟬脫殼之計,將所有人的吸引力騙到玉簡之上,自己卻憑藉匿蹤潛行之術,脫出重圍,等大家察覺時已是追之莫及。
停濤真人一跺腳,懊喪道:“又讓他給溜了!”
屈痕苦笑道:“六十多年前那麼多高手追殺蘇真,也莫奈他何,我們留不住他,亦不算丟臉。可惜,丁師侄的下落卻不知該如何查詢了。”
和婉看了眼懷中昏睡的姬雪雁,嘆息道:“或許,蘇真果真將丁原殺了?”
姬欖搖頭道:“應該不會,丁原對蘇真的女兒有救命之恩,蘇真恩怨分明,絕不會下此殺手。”
曲南辛盤膝在地,吐出一口淤血,恨恨道:“不要讓我知道了蘇真老巢所在,否則此仇必報!”
停濤真人皺眉道:“要說報仇,這裡誰和蘇真沒有血仇?幾年前,我碧落劍派還在他夫婦手下折損了數名弟子。可那老魔神龍見首不見尾,即使露面也難以圍捕,端的叫人頭疼。”
觀止真人道:“既然蘇真有一愛女,或可從她身上尋到其下落。”
眾人正在商討,姬別天卻沒有插話。
如今蘇真劫走丁原,也不曉得這小子死活,當年鬥劍之約,真不知該如何是了?
倘若丁原果然就此死了,翠霞派豈不是虧大了。
他此際對丁原憤怒之情稍減,內心反倒希望這個混小子還在人世。
至於是不是為了翠霞派,姬別天卻也說不清楚。只是眼前迫在眉睫的是,解決姬雪雁的婚事,可這件事情著實又讓人束手無策。
和婉淚水盈盈望著懷裡的女兒,她知道愛女不過是一時激動才昏厥過去,對於性命並無大礙,可她跟丁原之間的一段孽緣,又如何去解?
屈箭南因輩分較小,立在人群裡也沒有說話。
他看看愁眉不展的姬別天,又瞥過昏迷不醒的姬雪雁,想著今晚所發生的事情,直如一場大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