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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南辛盯著墨晶鼻子裡哼了一聲,說道:“傻孩子,你雖天賦過人,可終究不識人間險惡。近年來我平沙島在你耿師伯的經營下欣欣向榮,聲威直追雲林禪寺與翠霞劍派,大有撼動前二者正道牛耳之勢。
“就算盛年沒想借題發揮,那淡一真人和他的幾個師兄弟卻未必肯如此輕易的放過我們,要是把這事情抖出去,我們平沙島的清名,還有數百年來辛苦建立的基業勢必受損,短時間內怕再也無力與翠霞派抗衡,這般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法子,他們何樂而不為?”
墨晶一怔,在她看來原本十分簡單的問題,師父卻看得如此複雜,甚至牽涉到了門派之爭。
她猶疑道:“師父,我們和翠霞派素來同列天陸正道七大劍派之中,同氣連枝,淵源深厚。淡一真人據說亦是德高望重的長者,應該不會做出這等事情吧?”
曲南辛揮了揮手道:“同氣連枝不過是表面罷了,試問各大派誰不想執天陸牛耳、光大門戶、領袖群倫?莫說淡一真人,即便是雲林禪寺的高僧心底怕也有這念頭,只是不說而已。你還是太天真了些,不懂得那些勾心鬥角的齷齪伎倆。”
雖然聽師父這麼說,但墨晶想到這些日子與盛年、淡言真人、丁原等人相處感受,直覺他們該當不會如師父所說的那般陰險卑鄙。可從小對她而言,曲南辛的話就是金科玉律,她更把師父當成神仙一般來看待。
因此儘管心中遲疑,她還是想著:“也許是師父從沒見過盛師兄和淡言真人他們,所以才會這麼想吧。”
曲南辛凝視這個從小在身邊長大的徒弟,墨晶雖沉默不語,但顯然對她的話已不再是深信不疑,心中轉了數個念頭,忽然語氣鄭重的問道:“晶兒,你拜在為師門下已有十年,這些年為師待你如何?”
墨晶聽師父問得奇怪,但還是低頭輕聲答道:“師父雖然對弟子十分嚴厲,可晶兒明白那是師父一片苦心要造就弟子。在晶兒的心目裡,師父待晶兒就如同孃親一般。”
曲南辛緊繃的臉露出一縷笑容,點頭道:“難得你這麼懂事,為師沒白心疼你一場。晶兒,倘若是師父有事要求你,那麼你也會答應,對不對?”
墨晶一震,趕緊跪倒在曲南辛面前,低頭道:“師父,您這麼說折煞晶兒了,無論師父要晶兒做什麼,晶兒豈有不遵命之理。”
曲南辛的笑容更加溫和,伸手將墨晶扶起道:“好孩子,為師果然沒看錯你。師父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情,為了我們平沙派的未來,不管那日的真相如何,你都要咬住是盛年企圖對你不軌,萬萬不可說出你耿師兄來。”
墨晶“啊”了聲,抬頭望向曲南辛,迎面撞上一雙銳利如鋒的眼神。
她萬沒想到師父居然會提出這樣的一個請求,芳心中亂成一團,遲疑的說道:“可是師父,這麼一來,晶兒豈不是恩將仇報,要陷盛師兄於不義了麼?”
曲南辛面如寒霜,低聲道:“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我也曉得這麼做委屈了盛年,可我千年平沙,實不能因此毀於一旦!
“要是那日侵犯你的是錢宋兩個師侄也就罷了,耿照可是你掌門師伯的唯一香火,更是我平沙島未來百年的期望所在,若此事傳揚出去,不僅耿照聲名掃地,你掌門師伯的面子也不好看。
“萬一讓別有用心的人,趁機在背地裡扇風點火,說什麼堂堂正派名門的掌門之子做此令人不齒行徑,我平沙島上下數千同門的臉面又往哪裡擱?更不用再奢談什麼爭雄天陸,領袖正道群倫了。”
她伸手輕撫墨晶如雲的秀髮,目中露出慈愛光采,喟嘆道:“晶兒,為師已經一百四十多歲了,這幾十年來,修為卻一直徘徊在忘情境界無法再上一層,這些日子漸漸感到力不從心,天命將盡……
“中興松溪苑一系的重任,遲早也要落到你的頭上。
為師平生最大憾事,便是未能為師門光大盡到心力,這遺憾也惟有你來為我彌補了,這番苦心,希望你能懂得。“
墨晶心亂如麻,對師父要將衣缽傳承於她的承諾更沒半點欣喜,只覺得無論如何也不能做這般陷害盛年的事情。她下意識的連連搖頭,不曉得該說些什麼才好。
曲南辛見愛徒遲疑不語,面色漸漸沉下道:“怎麼,晶兒,為師這樣苦口婆心的懇求你,你卻還不肯答應麼?”
墨晶彷彿是墜入汪洋中的一塊浮木,覺得自己隨波載沉載浮想抓著什麼,偏又什麼也構不到。
十餘年來,師父在她心目中,恍若正義與公道的化身,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如諭旨綸音,如今,要她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