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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芷玉一怔,大眼睛裡淚光盈盈,眼看又要哭出來。丁原實在不明白她哪來這麼多眼淚,當下也不理她。
誰知道蘇芷玉並沒有哭,更沒有離開,反而用手一抹眼睛,輕聲道:“丁哥哥,雖然你對我這麼兇,我卻知道你是為我好。爹爹和孃親從小就教我做人不能忘恩負義,你為了我變成這個樣子,我怎麼能夠說走就走,不管你的死活?”
丁原心中只有苦笑,面對這麼一個自作多情的小女孩,他也只好甘拜下風。
這個時候場上形勢又起變化,桑土公見三稜梭無法克敵,索性收回手中。
那耿無行更是得意,用陰陽難辨的嗓子道:“桑土公,你現在滾蛋還來得及,我一向有好生之德,你若是遇見我的兩位師兄,只怕現在已成死人了。”
桑土公一陣喘息,結結巴巴道:“小、小狗莫要──猖狂、猖狂!今、今天,你──爺爺跟你拼、拼了!”話音一落,三稜梭猛地插進土裡,足足有三尺之深,梭杆上黑油油的光華來回流動,嗡嗡的亂顫。
“裂地刀!”轟的一聲,地上飛沙走石,土地廟也連晃好幾下。
一道深不見底的溝壑自三稜梭插入處應聲而開,寬度足足有一丈多。那溝渠閃電一般朝耿無行的腳下延伸,裂開的地縫之中無數亂石激射向半空,聲勢異常驚人。
當下耿無行不敢怠慢,身形一晃升到半空,像是有人用繩子吊著他一般搖搖晃晃,就是不落下。
他手中的摺扇也憑空捲起一股黑色的旋風,將射向自己的飛石一一裹在裡面,不停的繞著自己的身體打轉。
但那地下射出的亂石竟然像無休無止,足足半盞茶的功夫也不見減弱,在耿無行身邊旋繞的石頭越來越多,到最後幾乎把他整個人全裹在其中。
丁原與蘇芷玉固然是看得目瞪口呆,內心深處居然也希望桑土公獲勝。尤其是耿無行陰陽不分的樣子,著實招人討厭,相比之下,桑土公雖然也長得古怪些,人倒還算不錯。
但世事往往事與願違,突然聽見耿無行一聲“嬌叱”,九幽扇黑光大盛,土地廟裡颳起一道道可怖的陰風,幾乎令人無法站住腳。
那圍繞在他身邊的亂石轟然一聲四散而開,砸得到處亂飛,有一塊險險落在丁原頭上,卻被蘇芷玉用小手輕巧的一撥彈開。
丁原心裡更是難受,暗道:“連這個小女孩都比我有本事,可笑我居然還大言不慚的向蘇真夫婦保證保護他們的女兒,其實我真是個沒用的傢伙。”
又想到:“若是當年我哪怕只有小女孩這般的本事,也不會被巴老三他們欺負,娘更不會死在他們手裡。要是我現在學得這樣的功夫,也可以找巴老三報仇血恨。可是,又有誰肯收我這個窮小子呢?”
他在這裡思緒萬千,那邊的桑土公卻面臨生死關頭。
原來耿無行破解了裂地刀後,雖然身上無傷無痛,但原本自以為十分風流倜儻的模樣,多少顯得有點狼狽。
他這數十年來呼風喚雨,正魔兩道的人物對他多有敬而遠之,何時受過這種氣?惱羞成怒之下,口唸真言,運起全身十足的功力,施展出師門的絕技“九幽魔煞”!
但聽陰惻惻的嗚咽連聲,扇面上那九個美女竟然飄然飛天,在空中結成九曲大陣,或懷抱琵琶或手舞羅帶,形態各異。她們的身影輕飄飄有如鬼魅,渾身散發著令人毛骨悚然的陰森死氣。
丁原與蘇芷玉都瞪大眼睛,望著那半空裡飄浮的九名美女,並不曉得其中厲害。
這九名女子原是百年前的冤魂,被楚望天以九幽陰火煉化,收到了扇中。一旦念動真言,將她們的魂魄放了出來,無異於將九個魔煞一起放到了人間。
耿無行繼承乃師衣缽,在九幽扇上苦心修行近一個甲子,直到最近才修煉成了九煞齊出的最高境界。沒有想到第一個比試的,居然不是什麼名門正派的高弟,而是桑土公。
桑土公臉色大變,萬沒有想到耿無行居然練就九煞齊出。那九個女鬼冤魂也不急於朝桑土公發動攻擊,卻在他周圍翩翩起舞,嗚咽而歌。
桑土公一咬牙道:“好,好你個──耿無行,你、你有九煞齊、齊出,我也和──你,拼、拼了,這條老命、老命!”他的手中三稜梭驀地飛起,在空中不停的旋轉,到最後形成一團黑影。
耿無行笑道:“桑土公,你在耍雜技嗎?”
桑土公也不回答,臉上一層淡金色的光芒越來越濃,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滴答落下,嘴裡不停念著什麼。
耿無行發覺有些不對,驚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