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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恕子翎不能答應夫人的要求。”
錚——
我抽出身側的短劍,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連自己都不由得在心裡罵自己的軟弱無能,只會以死相逼了,可是現在我著實沒有別的法子了。
韓子翎聽到聲響,倏然抬頭,看見我的臉時,他的眸光變了變,幽黑的瞳孔裡瞬間漫上了令人害怕的深沉。
我當然知道他為什麼會這個樣子,連我自己都能清晰地感覺到左臉的灼熱感,這張臉必然是腫的異常嚇人。
嚥下一口唾沫,勉強沖淡嘴裡的血腥,但是耳朵卻一直是間歇著耳鳴,嗡嗡的直教人心煩。
蘇珩的這一巴掌當真是一點也沒留情面,實打實的打在我的臉上,也在我的心上又狠狠地插上了一把刀。
“放我走,若是今日你不答應,那麼來日麻煩你給我上柱清香。”我們對視著,我開口一字一頓道。
“開門!”韓子翎攥緊拳頭,突然吼道。
我忍住眼眶的酸澀,一夾馬腹,準備踏上歸程時,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
伸手將夫人印章拋給他,道:“這東西你幫我還了罷,以後該是用不到了。”我抱拳,像以前在軍中那般,道:“此次一別,相逢再無期,你多保重。”
我勒轉馬頭,朝在遠處等我的楠婭賓士而去,轉身之際,陡然聽見一道溫和嗓音響起。
子麗,你也珍重——
揚鞭甩下,馬兒撒歡地在官道上跑著,奔向自由而廣闊的天地。
多謝你,韓子翎,是你給我開了那道死門,也放了我一條生路。
金秋八月,麥田收割的季節,偌大的土地上滿是金燦燦的麥子。
一眼望去,一片黃油油的景象,實在是令人欣喜。猶記得以前在高麗的日子,這個時候我一定是賴在白亭裡吹風,嘴裡一定還得吃著華姨做的冰糕,惹得毅兒總笑我怕熱。如今這個時節,高麗大約也是忙碌的罷,恍惚記得去年高麗好像收成不是很好。
而這幾年赫哲不知怎麼了,消停極了,沒由來的讓人覺得心裡發毛。暴風雨前的寧靜,大約就是形容這種狀況的。
至於西唯,仍舊是偏安一隅,說得上的事情,大概就是年前王太后,也就是我的親姑姑病逝這件事了。安靜的逝去,覺得那樣安靜的一輩子也沒什麼不好的。
路上,我們途徑漁陽的時候,身體開始不適起來。
我看著一點鮮紅顏色,心裡咯噔一聲,千萬別這個時候給我出么蛾子,我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趕回高麗,這個中原就留給他們吧,我是一點也不想耽了。
“主子,要不還是歇幾天吧,不然您又該肚子疼了。”楠婭憂心忡忡地看著我。
我揮手甩下馬鞭,頭也不回道:“不用了,這點苦我還是吃得的。”
日夜兼程,憋著心口的那股怒氣,一路走下來,什麼不適也都忍了下來。
身下的血流了一日就沒有了,反正不耽誤行程我便也就沒有在意。
在馬背上顛簸了數日,我們終於在一個夕陽暖暖的黃昏到達了高麗的王城奉天。
冷景黎親自在門口迎我,翻身下馬的時候,眼前忽然一黑,跌進一個寒梅冷香的懷抱裡,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
睜開眼睛那一刻,看見那屋頂熟悉的古樸刻文,心裡的委屈忽然翻江倒海的湧出來,淚水順著臉頰,滲進我的髮絲間。
我終於回來了,終於回到家了,再也不用受別人的氣了。
這個我生活了許多年的屋子,承載著我初到這個世界時最純潔最美好的記憶。沒想到這麼多年未歸,這裡竟還和當年一樣,就好像我只是做了個夢,從沒有離開過一般。說不準一會兒盈風進來要吼我賴床呢。
可是,我還是清楚的知道這些並非南柯一夢,因為有些東西終究是變了,再也無法回去了。
“公主連夜趕路……臣開些藥,若不按時……恐保不住。”外間一個蒼老的聲音斷斷續續地響起,嗓音莫名的熟悉,只是腦子亂亂的想不起來是誰。
呼啦——
冷景黎進來時發現我醒著,便疾步過來,伸手貼上我的額頭,試了試溫度,道:“終於退了燒。”嘆息一聲,數落我:“你真是胡鬧,秋夜寒涼,你膽子倒是大竟然敢在鳳山上夜宿。此番著了涼,有你好受的。”
說話的時候,盈風進來,端了碗淡粥來。
冷景黎擺擺手,轉頭對我道:“來,喝點粥暖暖胃。”
我伸手輕輕推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