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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情勢立刻大逆轉。
走到現在,他的復仇成了笑話,一個深居簡出的妻子真能填補他滿腹的怨氣?他不知道,只曉得下人之間傳著閒話,說紫語居住的園子叫作冷宮,說紫語美得太過,他害怕紅顏禍水,故不敢親近她,甚而有人已經在私底下喊她狐狸精。
雖說,之前有幾個廚娘跟她交好,但這段日子在媚湘施壓下,再沒人敢走進她的園子一步。
幾個夜深人靜的夜裡,他在她的房前,憑窗佇立。看到她翻來覆去極不安穩的睡姿,看到她縮在被中顫抖的蜷縮模樣,是床板太硬?還是寒風太冷?好幾次,他有了衝動想把她抱回他的房中,卻總在想起多年前與娘訣別的情景後,飛身離去。
她應該惆悵哀怨,應該悽清孤苦,她有權抗議,為什麼卻不抗不爭?
她到底還能忍耐多久?他在等她動作,只要她一個舉動,他就能自雞蛋中挑出骨頭,尋出她的碴,順理成章的把她趕出府,讓端康王爺面上無光、無地自處。
偏偏她這樣安於現狀,不對旁人訴一句苦,這樣的她,連恨意堅強的自己都狠不下心再欺。
“大哥。”學愷自門外走入,俊朗的臉上掛著憂慮。
“怎麼了?”勖愷走向前,拍拍他的肩。
“你記不記得上回你帶人,挑了京城附近匪窩的事。”
“記得。”
“當時你並沒有一網打盡,幾個逃脫的盜匪近日聚集起來,打著為死去的弟兄報仇的旗幟,結合了附近一些流寇,以你為目標,來勢洶洶。”
“你聽察爾端說的?這傢伙真是多事。”察爾端是御前三品帶刀護衛,素日與卓家兩兄弟交好。
“你不要怪察爾大哥,他聽得訊息,得知那群亡命之徒將在近日舉事,可是察爾大哥有要事,必須離開京城數日,他怕到時趕不回來,不能助你一臂之力,所以要我特別提醒你,不可大意。”
“不過是些烏合之眾,何懼之有?”他輕蔑一笑。
“大哥,你不要輕忽地們,當一個人連命都不要的時候,你很難知道他會採取什麼激烈做法。”
“好!我答應你留心就是了。”他笑著點點頭,在許多時候,他覺得這個小弟比自己更沉穩。
“這樣就好,那我先回去,回春堂裡還有事等著我處理。”
“好!別忙壞自己的身子。”勖愷叮嚀一聲。
“你也是。”說完,他退出大門。
勖愷凝望著弟弟的背影。好快,十年在彈指間就過了……那年,他以為自己再捱不過喪親之痛,然,為了雙親的託負,為了教養弟弟,他撐過來了。
一步一步走來,他把恨埋在心間胸口,越埋恨越多,現在,弟弟已長大成人!他責任已了,可以心無阻礙地專心對付他的仇家,不管他的勢力再龐大,他都要他為當年的事付出代價。誰都不能改變他的決心,包括端康紫語!
“報告將軍!”門前侍衛來報。
“進來!”
“將軍,下人說夫人和媚湘姑娘起了爭執,夫人一不小心將媚湘姑娘推倒在地。”
“然後呢?”他銳眼一掃,射向來人,嚇得侍衛冷汗涔涔,話說不流暢。
“媚、媚湘姑娘……恐、恐怕是小……產了。”
“該死!她現在人呢?”他大喝一聲。
“已請大夫來看,服過藥,人無大礙,已經睡下了。”另一名侍衛介面。
“我不是問媚湘,我是問夫人在哪裡?”
“夫人還在自己房裡,聽說她沒踏出房門一步……”
“在等我發落是嗎?好!我現在就去‘發落’她!你和王凱跟著我來。”他怒氣衝衝地領頭走出去。
很好!這次你倒是送了根相當大的骨頭讓我來挑。他掀掀唇,也許所有的事可以在今天告個段落。
第六章
“你有什麼話說?”他用力一劈,木桌瞬地斷成兩截,桌上的琴箏也應聲掉落。
又壞了……他為什麼總要和她的琴過不去?她心疼地欺下身去撿。
“一條人命居然比不上一把爛琴?端康紫語你看事情的方式真是特別。”
“我說過,這件事不是我的錯。”她的臉上毫無懼色。
“那麼多人都看見了,你以為光是辯駁就能扭曲真相?”
“他們沒有親眼看見我拿箏打人!只是聽見媚湘姑娘對我的誣陷。”
“那你說,為什麼一個好端端的人到你這裡來,會被抬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