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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能分析入微。
“左臂刀”裘方,耐下心來等著他拿完了大鼎,說道:“你怎麼不說話呀?”
江浪冷笑著,把卷起來的袖管放下來:“我問你,身上有多少錢?”
“錢?”裘方兩隻手在小褂裡摸索了一陣子。
摸了半天,他掏出了一個小黃布口袋,解開了紅毛繩的封口,在手心裡倒了半天。
“他媽的!”
使勁兒往地上一摔,“錚”的一聲輕響,六枚“嘉慶通寶”全都嵌到了石頭裡!
“就只六個銅錢,你還想走?”
“怎麼不能走?”
裘方那張黃臉上閃著怒容道:“大不了再幹他一票!”
“那你就更別想活著出熱河了!”
“你是說……”
“九爪金鷹譚福老,早就在等著我們了!”
江浪冷笑著,又說道:“難道你忘了,要不是我那一流星,只怕你已經廢在他手裡了!”
提起了這碼子事,裘方的黃臉可就變成了紅臉。
“我就不信鬥不過他!”
“你本來就鬥不過他!”
裘方怒瞧著自己這位把兄弟,一時無話可答!
“人要有自知之明,所謂知彼知己,才能百戰百勝!”
“這是什麼話?”裘方道,“難道我們真得在這山洞裡住一輩子?”
“這裡有什麼不好?有吃有喝又涼快!”
裘方冷笑道:“你到底怎麼打算呢,我知道你心裡比我還煩,你只是不肯說出來罷了!”
“你知道就好了!”
他伸手在地上拍了幾下,示意這位拜弟坐下來。
裘方很不情願地走過來。
“滿天星”江浪很溫和地道:“在承德驚了皇帝老子的駕,你以為只是個小罪?兄弟,那你可想錯了!”
他又道:“我能確定,現在整個熱河,拘捕公文早已滿天飛了,‘九爪金鷹’譚福老,你以為是衙門裡的尋常人嗎?”
“他不是熱河府的捕頭嗎?”
“熱河府?熱河府豈能容得下他這種身手的人?”
“那……”
“實告訴你吧!他是大內護駕來的高手!”
“是血滴子?”
“血滴子是雍正時候的稱呼!”江浪說,“本朝已不這麼稱呼了!”
裘方皺了一下眉,道:“怪不得那個老傢伙這麼厲害!唉……”
他嘆息了一聲,又道:“只是,我看得出來,他雖然贏了我,可是還遠不是你的對手!”
“我只不過略略勝他一籌罷了!可是他們人多哪!”
說到這裡,他嘆了一口氣,又道:
“壞就壞在上一次跟他動手的時候,我現了真功夫。這麼一來,他才知道我們不是尋常之輩,所以越加的放不過我們了!”
“那到底為什麼?我們又不是真的想去行刺皇帝老爺子。”
“可是他們不放心!”
“這都怪我!”
裘方自責地道:
“要不是我跟著去追那匹鹿崽子,怎麼也不會跟他老爺子撞了個對頭——天地良心,我那一箭是想射鹿的,哪裡想到會傷了他老爺子的御馬——真他媽的該死!”
“你該死不要緊,害得我也成了黑牌的人了!”
“唉!你看我們怎麼辦?”
裘方把臉深深地埋在手裡:“全是我害了你!”接著,他又氣餒地道:
“十幾年苦心練功夫,滿打算到中原露露面,成名立業;誰又會想到,連長城還沒看見,就闖了這麼一個大禍。看樣子,中原內陸暫時不能去了!”
“那我們就往北面走!”江浪拍著他的肩道,“你耐下性子來,古北口這條路走不通,我們繞個圈子,改由察哈爾出去,照樣可以進中原。不過,一時是急不來的!”
“對!”裘方笑道,“還是你聰明!”
江浪把身上的小褂子扣好,並把腰帶紮緊。
“再幹一次!”他說,“弄點盤川才好走路!”
裘方齜牙一笑道:“我原以為你辦法高呢,原來心裡跟我一樣,也是這個念頭!”
“唉!”江浪嘆了口氣道,“有啥法子,這叫人窮志短。這是最後一次,還是老規矩,不許殺人!”
裘方點頭道:“我知道!”
江浪正想說話,忽然怔了一下,身子趴下來,把耳朵貼在地上聽了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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