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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各門各派的武功之中,江浪最最傑出的就是指力一道。
前面也曾略為述及,那就是所謂的“一元指”力。
江浪自從練成了這種指力之後,還不曾人前施展過一次,現在他得悉鐵崇琦在練習指功,心裡不禁微微一動,甚希望鐵崇琦在這一門功夫上,能夠與他探討探討,並且助他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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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梧桐閣一住數月!
兩個馳騁風塵,野慣了的小夥子,哪裡享受過這等清福?
鐵崇琦對於這兩個由犯人猝升為門下客的朋友,可真是無微不至——有專人侍奉飲食,衣物用具樣樣俱全。
七福晉那邊,不時地派來丫環,提著巧妃親手調製的精緻點心菜餚。
鐵崇琦事情忙,一共只來了兩三回,每一次時間也不太長。他很關心江、裘二人的起居,怕二人沒有錢用,留下了一張面額一百兩銀子的銀票,勸他們暇時上街走走。
“侯門深似海”,這是形容當朝者位尊職高、不易高攀的一句話。
也曾有些詩句,形容帝王家的深宅大院,似乎遠隔人寰,如同“隔花小犬空吠影,勝宮禁地有誰來”這般淒涼句子。
江浪、裘方這樣的兩個人,是不甘長久寂寞下去的!
在郡王府一住數月,時令卻由多彩的秋季,一轉而為酷寒的隆冬。
這一夜,天降大雪。
梧桐閣院子裡外,為白雪覆蓋得白茫茫的一片。
天還不怎麼亮,幾隻烏鴉卻落在廊子裡哇哇呱呱地叫成一團,吵得要命。
乍然的裳冷,使得江浪睜開了眸子,立刻發覺到銀紅的窗根上映出的雪光。
雪對於任何年齡的人來說,都會有一種新奇的喜悅感覺,即使你是客居遊子,抑或是緬懷悲切的婦人,在乍然見到一年第一次的降雪時,都會情不自禁地發出由衷的讚歎。
讚歎著造物主的傑作!
江浪披上了一件長衣,走過去開啟了窗子。
一陣撲面的冷風襲了過來,使得他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他咬了一下牙,忍住了這股子寒氣,臉上帶出了一種愉快的神色。
“老二!”他招呼著裘方道,“下雪了!”
裘方擁著被子坐了起來,應答道:“噢……下雪了!”
說了這句話,他身子又倒下去,馬上又睡著了。
江浪笑罵了一聲:“俗貨!”
他不再理他,穿上一雙薄底絨鞋,悄悄地來到院子裡。
要是在平時,這個時候天必然還沒有亮,只是因為有了這場雪襯著,天就顯得很亮了。
他繞過閣前,打量著王府裡裡外外。好一番粉裝玉琢,像是月殿玉宇的瓊瑤世界!
瞧瞧白的是雪,紅的是格子,亮晶晶的是冰枝子,翠白相間的是雪松……
掠過通向內閣的一堵高牆,他意外地發現,有幾株老梅綻開了!
平素日,他無聊地向著深宮悵望時,必然會首先發覺到這些老梅樹,每一回他都情不自禁地自語道:什麼時候開花就好了。
這麼粗的幹,向天伸展著,可以想象出來,綴滿了朵朵紅梅該是一番什麼樣的景緻!
現在他總算看見了。
像是一團火,不,火太渲染了,更像是一抹淡淡的晚霞,被風吹散了的朵朵紅霞。
這個譬喻,好像也不甚恰當。
總之,這個發現,較諸他初次發現到雪,更令他驚訝,更令他陶醉……
自從來到王府,他行動極有分寸,雖然鐵王爺常常要他們隨處走走散散心,可是他們卻不敢真的那麼放肆。
幾個月的“韜光養晦”,他們居然也能安定下來,沒有事的時候也能看看詩書、動動翰墨了。
像是兩個人都變了,變得不再那麼狂性不羈了。
但是,並不是說他們當真內心“古井無波”!
就像在這一霎時,他就產生了一種衝動——狂奔的血脈,燃燒著海闊天空的壯懷邏思。
他縱身由雪上踏過,施展“踏雪無痕”的輕功,一直奔到了那堵高牆跟前,遂一長身,攀住了牆沿。
牆上簌簌地落下來一片雪屑,灑在他臉上冷冷的。他的手已攀著一根梅枝,然後全身拔上來,輕悄悄地沒有什麼聲響。
他的身子爬上了樹,正當預備摘取頂上的一大枝梅花時,似乎有人輕輕笑了一聲!
一個清脆的女子門音:“江先生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