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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自救的同時,白琉璃也在對他們施救。當然,白琉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比起他們的性命,他對於蛇人本身更感興趣。
指揮所門外很清淨,沒有任何活物經過,門內卻是熱鬧,因為兩個人的嘴都不閒著。方才無心在指揮所裡找到小半杯水,給白琉璃喝了。白琉璃得了滋潤,很快恢復了元氣。從懷裡摸出一隻拳頭大的幼童頭骨擺在面前地上,他盤腿坐穩了,持久的嘀嘀咕咕。無心先是無可奈何的傾聽,聽著聽著不服氣了,低聲反駁道:“怎麼?難道全是我的錯嗎?當初我們在西康的時候,我白天給你做飯,晚上給你唱歌,我還給你養了兩隻小羊羔呢!”
白琉璃又摸出一隻頭骨,摸索著擺到自己的正後方:“我不喜歡吃你的飯,我也不喜歡你的羊羔。你唱的不是歌,是超度死人的經。我來過漢地很多次,我什麼都知道。”
無心恨不能捶他一拳:“反正我不能和你過。我養小羊羔是為了喝奶的,結果被你餵了蟲子——無論我養了什麼,最後都是被你喂蟲子!”
白琉璃的懷裡是百寶囊,又摸出兩隻頭骨,分別擺在左右兩側。無心不想讓他出手幫助香川武夫等人,於是看他全擺整齊了,就伸手對著最近的頭骨彈了一指頭,把頭骨彈移了位。
白琉璃抬起藍眼睛,啞著嗓子威脅道:“你不要惹怒我!”
無心臉上不紅不白的,起身圍著白琉璃繞了一圈,把餘下三隻頭骨全踢了個東倒西歪。末了停在白琉璃面前,他示威似的彎下腰,很認真的和白琉璃對視一眼,隨即後退幾步,洋洋得意的縮到角落去了。
白琉璃氣得頭疼,一邊轉著圈收拾骨頭,一邊喃喃的罵:“你個短命娃兒,腦殼遭門擠了。老子日你先人——嗯?少了一個?”
骷髏腦袋的確是少了一個,他找到三個,第四個不知滾到了哪裡去。白琉璃開始四處尋找,心裡也有點急,因為還是不想讓馬英豪和小柳治死。
無心伸手在地上摸,摸到一把散碎的豆子,還是當初撤退時遺留的。他把豆子一粒一粒的往嘴裡送,因為餓極了。
無心飢餓,距離他們不遠的香川武夫等人,自然更餓。他們身上還揹著幾十斤重的槍支彈藥,而且身上除了一點烈酒之外,只有少許的水。
他們全都身強力壯,飲食多消耗大,比普通人更容易餓。比飢餓更可怕的,是前方沒有出路和盼頭。香川武夫用酒在地面上澆出一道弧線,弧線對著門口,像把彎弓似的拱向室內。所有人都各守位置準備好了,而兩名頂門計程車兵聽香川武夫下了命令,立刻開啟房門向內一躍,與此同時,香川武夫點燃地上的烈酒。士兵縱身越過瞬間竄起的火光,香川武夫看得清楚,就見幾條黑蛇果然蠕動進門,可是被火線攔住,不能傷人。趁著火焰還亮,香川武夫連著幾槍斃了黑蛇,隨即跨過火線,向門外左右各扔出了幾隻手雷。大爆炸還未結束,室內眾人已然一湧而出,辨明瞭方向直衝向前。
在第三條岔路口,眾人心有靈犀的一起拐了彎。有人用手電筒向前照了,就見盡頭攔著兩扇對開的鐵柵欄門,門後果然就是嶙峋不平的土石。香川武夫一槍崩開門鎖,心中卻是毫無喜悅可言——誰知道此地距離地面還有多遠?也許是一米半米,憑著兩隻手就能刨開;也許是一里半里,他們沒等服完苦役,就全死在地堡裡了。
趁著身後還算太平,眾人一擁而上開啟鐵柵欄門。士兵們因為一直在跟著香川武夫四處挖山,所以身上都帶著工兵鏟子。在香川武夫的指揮下,他們把挖出的土石全運送到了岔路口,堆成工事架起了衝鋒槍。出了岔道再走幾步,就能拐上主幹道走廊。香川武夫回憶著糧庫和軍火庫的位置,順便又清點了身邊人數,發現短短的一段路程,竟然又死了三名士兵。
香川武夫把所有人的武器都做了匯總,架在工事後方隨時預備開火;又派了幾個人手握手電筒和刺刀,專為對付藏在土中的黑蛇。負責挖掘計程車兵全副武裝,帶著雙層手套,頭臉也都包嚴實了,只露一雙眼睛。氣喘吁吁的工作了半個多小時,地堡上空忽然響起了一聲嘆息。
隨著嘆息而來的,是一串清越的銅鈴聲。銅鈴一晃一晃,響得很有節奏。岔道內的眾人停了動作,就感覺心跳合了銅鈴的節奏,一下一下不疾不緩,很是得勁。
然而得勁了沒多久,銅鈴的節奏忽然變了。
人們像是受了定身法,什麼都忘記了,全部精神都集中在了自己的心率上。他們極力想讓心跳追上銅鈴,然而銅鈴聲音變化莫測。心跳隨著銅鈴忽疾忽緩,所有人都抓心撓肝的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