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2/4 頁)
“昨天下午我在《名人錄》裡查過他。他今年四十二歲,跟你是第一次結婚,沒有孩子。祖上是新英格蘭人,他在安多瓦爾和普林斯頓上的學。他入過伍,而且記錄優良。他寫過十二本厚厚的Xing愛與擊劍類歷史小說,他媽的每一本都登上暢銷榜。一定賺了不少鈔票。他如果對老婆生厭,看樣子會直接說出來要求離婚。如果他跟別的女人胡來,你可能會知道,總之他不必用酗酒來證明自己心情不好。你們結婚五年,他當時是三十七歲。我想那個時候他對女人應該瞭解大半了。我說大半,因為沒有人完全瞭解。”
我停下來看她,她對我笑笑。我沒傷害她的感情,就往下說。
“霍華德·斯潘塞提出——根據什麼我不知道——羅傑·韋德的問題出在你們結婚好久好久以前發生的事,現在後遺症出現,打擊讓他受不了了。斯潘塞想到勒索。你會不會知道?”
她緩緩搖頭,說:“如果你是指羅傑付一大筆錢給什麼人,我會不會知道——不,我不會知道。我不干涉他的賬目。他就算送出一大筆錢,我也未必知道。”
“那沒關係。我不認識韋德先生,無法瞭解他對別人敲竹槓會怎麼反應。如果他脾氣暴躁,可能會扭斷那人的脖子。如果這個秘密會危及他的社交或專業地位,舉個極端的例子,甚至招來執法人員,他可能會破財消災——至少暫時會。但這對我們沒什麼幫助。你希望找到他,你擔心,而且不只是擔心。那我該怎麼找他呢?我不要你的錢,韋德太太。現在先不要。”
她又把手伸進皮包,拿出兩張黃黃的紙。看起來像折起來的信紙,有一頁皺成一團。她把紙張攤平遞給我。
“有一張是我在他桌上發現的。”她說,“深夜,也可以說是凌晨。我知道他喝了酒,知道他沒上樓。兩點左右我下去看他是否平安——有沒有出大問題、有沒有昏倒在地板上或躺椅上之類的。他不見了。另一張在字紙簍裡,不如說卡在邊緣沒掉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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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長的告別 12(3)
我看看第一頁,也就是沒皺的那張。上面有一篇短短的打字稿,寫著:
我不喜歡顧影自憐,不再有別人可以去愛。
羅傑(F。斯科特·菲茨傑拉德)·韋德
另:
所以我老寫不完《了不起的蓋茨比》。
“你看得懂嗎,韋德太太?”
“只是擺姿態。他一向崇拜斯科特·菲茨傑拉德。他說菲茨傑拉德是自柯勒律治①以來最偉大的酒鬼作家,還嗑藥。馬洛先生,看這個稿子。清晰、勻整,而且沒有錯誤。”
“我注意到了。大多數人喝醉酒連名字都寫不清楚。”我開啟揉成一團的那張。也是打字稿,也沒有一點兒錯誤或者凌亂之處。這張上寫道:
V醫生,我不喜歡你。可是現在你正是我要找的人。
漫長的告別 13(1)
無論你自以為多精明,總得有個調查的起點:姓名啦、居住地區、背景、環境,或某種參考資料。我手上只握有一張皺成團的黃|色紙條,上面寫著:“V醫生,我不喜歡你。可是現在你正是我要找的人。”憑這個我可以把目標集中在太平洋,花一個月的時間查遍五六個縣醫療協會的所有成員,然後毫無收穫。我們這兒庸醫像天竺鼠一樣繁殖得很快。市政廳周圍一百英里內有八個縣,每一個縣的每一個小鎮都有醫生,有些是真的醫療人員,有些只是郵購機械師,領有一張切割玉米或在你背部跳上跳下的執照。真醫師有的發達有的窮,有的講道德,有的講究不起。一個有錢的初發性酒瘋病人可以從家裡拿出一大筆錢,送給拖欠維生素和抗生素業者貨款的怪老頭。可是沒有線索真無從查起。我沒有線索,艾琳·韋德可能沒有,也可能有卻不知道。就算我找到條件符合、姓名也以V打頭的人,就羅傑·韋德來說,一切也可能是子虛烏有。那句話說不定只是他醉後恰好閃過腦海的一個念頭。正如他提到斯科特·菲茨傑拉德只是一種不落俗套的道別。
這種情況下小人物只好剽竊大人物的心血結晶。於是我打電話給一位在卡恩機構的熟人。這個時髦的機構設在貝弗利山,專門保護有錢的客戶——所謂保護,幾乎任何一隻腳踩在法律內的行動都包括在內。我認識的人叫喬治·彼得斯,他要我快點兒說,他只給我十分鐘。
他們在一棟粉紅色四層樓房的二樓佔有半個樓面,電梯門憑電子眼自動開關,走廊涼快又安靜,停車場的每一個車位都有名字,前廳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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