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3/4 頁)
“那班飛機隨時有空位。從洛杉磯出發的旅客可以搭‘康妮’①,七個鐘頭就到墨西哥市,誰要搭DC…5·山越嶺?而且‘康妮’不在我要去的地方停。”
我站起來,身子貼著水槽。“現在我們總結一下,你別打岔。今天早上你來找我,情緒很激動,要我送你到蒂華納去趕一班上午的飛機。你口袋裡有一把槍,但我未必看得出來。你告訴我你儘量忍,但是昨天晚上你終於大發脾氣。你發現你妻子醉得半死,有個男人在她身邊。你出來,到一家土耳其浴場去打發時間,直到早上,你打電話給你老婆的兩個最親的家人,告訴他們你正在做什麼。你去什麼地方不關我的事。你有必要的檔案可以進入墨西哥,你怎麼進去的也不關我的事。我們是朋友,我沒有多考慮,就照你的要求行事了。你是情緒化的傢伙,戰時受過重傷。我想我應該去領你的車,找一家車庫存放。”
他伸手到衣服內,掏出一個皮製鑰匙套推到桌子對面來。
“聽來合不合理?”他問。
“那要看誰在聽啦。我還沒說完。除了身上的衣服和從岳父那兒拿到的一點錢,你沒帶什麼。她給你的每一樣東西你都留下了,包括你停在拉布里亞和噴泉街口的那輛漂亮汽車。你要儘可能走得乾乾淨淨,日子還要過下去嘛。好吧。我信了。現在我刮鬍子,換件衣服。”
“你為什麼要幫這個忙呢,馬洛?”
“我刮鬍子的時候,你去弄杯酒喝。”
我走出去,留下他?背坐在早餐區的角落裡。他還戴著帽子,穿著輕便大衣,可是顯得活潑多了。
我進浴室刮鬍子,回臥室打領帶的時候,他走過來站在門口。他說:“我洗了杯子以防萬一。不過我一直在想,也許你最好打電話報警。”
“你自己打給他們。我跟他們沒話說。”
“你要我打?”
我猛轉身,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媽的!”我幾乎是對他狂吼,“看在基督耶穌的分上,你能不能別再說了?”
“抱歉。”
“你確實抱歉。你們這種人永遠在抱歉,卻永遠後悔莫及。”
漫長的告別 4(4)
他轉身順著門廊走到客廳。
我穿好衣服,鎖好房屋後半部。等我走到客廳,他已經在椅子上睡著了,頭歪向一邊,臉上毫無血色,整個身體累得鬆鬆垮垮的。他看來真可憐。我碰碰他的肩膀,他慢慢醒來,彷彿從他置身的地方到我置身的地方隔著好長一段路。
等他注意到我,我忙說:“帶個行李箱如何?那個白色的豬皮箱子還在我衣櫥的頂架上。”
他興味索然地說:“那是空的,而且太醒目了。”
“不帶行李箱更醒目。”
我走回臥室,站在衣櫥內的階梯上,把白色豬皮箱子由頂架上拉下來。方形的天花板活門正在我頭頂,我把它往上推開,手儘可能伸進去,將他的皮製鑰匙丟進某一根灰濛濛的小樑柱後面。
我拿著手提箱爬下來,拍掉上面的灰,在裡面塞了一些東西:一件從沒穿過的睡衣、牙膏、備用牙刷、兩條廉價毛巾和洗臉巾、一包棉手帕、一條十五美分的刮鬍膏,連同整包購買的刮鬍刀。沒有一件是用過的,沒有一件有記號,沒有一件引人注目,當然若是他自己的東西會更好。我又放了一瓶八分之一加侖、仍裹著包裝紙的波本威士忌。我鎖好手提箱,把鑰匙插在一個鎖孔裡,拿到前面。他又睡著了。我沒叫醒他,開啟門,把手提箱直接拿到車庫,放進敞篷車的前座後面。我把車子開出來,鎖好車庫,爬臺階回屋裡叫醒他。該鎖的門窗統統鎖好,我們就出發了。
我開得很快,但沒快到被開罰單的程度。一路上我們幾乎沒說話,也沒停下來吃東西。沒有那麼多時間。
邊境的人沒跟我們說什麼。到了蒂華納機場所在的那個多風的臺地,我把車子停在機場辦公室附近,坐著等特里買票。DC…3的螺旋槳已經慢慢轉動熱機。一位穿灰色制服、體形高大、恍若夢中情人的飛行員正和四個人聊天。其中一位身高約六英尺四英寸,帶著槍套。他身邊有個穿長褲的姑娘、一位個子小小的中年男人,以及一個高得把男伴襯得更弱小的白髮婦人。還有三四個一望而知是墨西哥人的人站在附近。看來飛機搭載的就是這些人了。登機扶梯已架在機艙門口,但似乎沒有人急著上飛機,這時候一位墨西哥空服人員走下扶梯,站著等候。好像沒有擴音裝置。墨西哥人登上飛機,可是飛行員還在跟那幾個美國人聊天。
有一輛大帕卡德①車停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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