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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記得了。”
“怎麼會呢,威瑟斯朋夫人。”也許是面對一位長輩,維克多和他父親還是都站起來向威瑟斯朋夫人致了意,“難道您
把我想象成忘記恩師的人了?剛才的兩位小姐是您的女兒?”
“讓你見笑了。”似乎終於進入正題,威瑟斯朋夫人的笑容也更加舒展了開來,“穿玫紅禮服的是小女兒莉迪雅,十七
歲,你已經和她交談過了。另一個是大女兒凱瑟琳,二十歲。我們一直住在紐卡斯爾,你大約沒有見過她們。”
“紐卡斯爾的冬天一定很糟糕吧?”梅利弗倫子爵仍試圖轉移話題。
“確實夠冷的,不過也別有風味。”威瑟斯朋夫人裝作順口提起一般,眼神晃動了一下,“你知道,只有親身體驗過才
會明白……歡迎你隨時來訪,我們會很高興。”
聽到這裡,維克多終於做了一個把手抽回來的動作。也就是在那一瞬間,他父親放開了他。
當時他並不懂得這個動作在他之後生命中切膚的隱喻意味,只是向某個不確定的物件點了點頭,逃一般匆匆穿過長排的
桌椅,消失在紙醉金迷的人群中。
其實維克多並不缺少玩伴。他到了宴席外圍之後,與被他們各自的父母牢牢看在身邊的萊維因,海默爾和溫斯頓他們打
了招呼,然後很快就碰上了查理·貝肯斯。對方手裡拿著一副和小孩子身體不相稱的大盒子,表情十分興奮。
“別管大人了,讓他們玩他們的去吧。”幹勁充足的黑短髮男孩挽住他的手臂就把他往休息室拖,“我們找個地方下棋
去吧,我把爸爸送我的一套新棋帶來了。”
雖然這個年紀的孩子棋藝算不上多麼高明,但下棋和舞會比起來,實在算得上安靜而有益身心的活動了。
維克多盯著黑白六十四格的棋盤,眉毛輕輕皺起。他不像一般的孩子那樣對輸贏斤斤計較,但是從剛才開始他連一局也
沒有勝過,這實在是有些難堪。似乎神不喜歡世上有任何一隻完美的蘋果,在賜予他對鋼琴和文學驚寰的天賦之後,讓
他對包括下棋在內所有需要精密計算和謀劃人心的技藝都十分苦手。
貝肯斯咧開嘴笑,順手把皇后向斜前方挪了三格,維克多的一座城堡就在這個不費吹灰之力的動作下頹然傾塌,發出非
真實層面上的巨大響聲。
現在維克多的國王失去了幾乎全部的屏障,貝肯斯的笑容擴充套件地更開了。和維克多不同,查理·貝肯斯喜歡下棋,喜歡
拉著水準遠不如他的好朋友對局,享受對方無力反抗時一面倒的勝利感。這並不是說他有什麼惡意,說到底他也不過是
個孩子,無法理解這不但不能給他帶來任何真正意義上的勝利,也為他的朋友造成了難堪。而且維克多自己也不放在心
上,以驚人的耐心陪他玩一輪又一輪無趣的對局,直到貝肯斯盡興為止。那是他自己的善意和溫存,只是貝肯斯總是感
受不到。七歲的孩子沒有多少深沉的心計,然而貝肯斯不知道,自己在這種場合的笑容含著陰邪的意味。
“怎麼樣,要不要認輸呀,維克多?”
現在離將軍的結局已經不遠,維克多無可奈何地苦笑,拿起他的騎士,準備走完毫無意義的最後一步。他不會輕易中途
棄局,並非他認為這樣多麼有損尊嚴,只是不希望朋友掃興,儘管這種棋局原本就沒有什麼興致可言。
然後貝肯斯的笑容忽然就僵了,彷彿先前一直是被縫在他臉上,終於線腳崩裂而脫落下來了。
維克多感到有人在他身後悄無聲息地出現,嚇了一跳,卻在未來得及回頭前被人握住執棋的右手。
“還沒將軍就要別人認輸了?”
幾縷筆直而柔軟的黑髮垂到他眼前,泛著卓絕而意外豔麗的藍色光澤。垂下的長髮將那人略顯蒼白的面板切割成視覺上
的條狀,如同植物在白玉山崖上義無返顧地生長。俊美的五官輪廓隱約可見,黑與白的極至對比濃縮起來,驚心動魄。
“艾…”
“你不太重視自己計程車兵啊。”艾瑞克·丹佛卻沒讓他把混合著驚喜的詫異口吻進行到底,握著他的手把騎士放回原處
,然後自己拿起被冷落在一旁的一名士兵,“要是你多讓士兵發揮作用,就不會這麼被動了。要知道,士兵如果願意努
力,也是可以翻身成為貴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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